陈媛和霍余一同下马车,落入皇宫前无数人的眼中,尤其是霍夫人,自白若卿一事后,白府曾来过信,哪怕前因后果摆在那里,但得知动手的的人是霍余时,皆沉默下来。
最后一封来信,只草草几个字罢了。
兄长的无言,在霍夫人心上似割了道口子,偏生这段时间,霍余陪同长公主游玩,刚回长安就是年宴,霍夫人至今才见到霍余。
陈媛遥遥觑见了霍夫人,霍夫人轻拧着眉,陈媛并未因霍余而放低姿态,只简单地瞥过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白若卿是国公府和长公主之间的隔阂,换句话说,是霍夫人和陈媛之间的隔阂,但对于霍夫人的心情,陈媛并不在乎。
她是当朝长公主,未因白若卿迁怒霍夫人,她就该感恩戴德,若心怀怨恨,不过自讨苦吃。
陈媛冷觑了眼霍余:“别跟着我。”
心情被霍夫人破坏了一分,就不自觉透了一丝在语气中,冷飕飕地剜人疼。
霍余不解,但陈媛已经转身进宫,他只能看见公主腰肢挺直的背影。
不待他想清楚公主最后一句的恼声,霍夫人已经走到了跟前,不冷不热地说了句:
“人人皆说养儿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可你如今还未娶妻,就连家都不沾,眼中也怕是早就没了你娘亲。”
终究顾及脸面,这句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话中的怨气却一分都不少。
霍余拧眉:“南下是圣上的旨意。”
听出他话中反驳,霍夫人这些日子心中受的折磨都翻涌出来:
“你身为殿前太尉,难道职责就是为陪一女子游玩?!”
若说前一句话,霍余尚未觉得不对,这句话,他还有什么不懂,娘这是在对公主不满。
霍余抬头,只淡淡地说了句:
“娘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她口的女子是当朝长公主,莫说殿前太尉陪玩,哪怕圣上也因公主情绪不佳,而曾圣驾南巡过。
霍夫人早知霍余对长公主情根深种,可却不知,在霍余这里,竟连旁人说都说不得长公主一句了。
哪怕这个旁人是他娘亲。
霍夫人压下心中情绪,带着霍余到了一处人少之地:“你舅舅来信,道若卿是你亲自裁决,那可是你亲表妹,哪怕犯了错,你为何要亲自动手?!”
即使她压低了声音,话中的怨涩依旧汹涌而出。
霍夫人这些日子难捱得紧:
“你这一动手,让我和你舅舅、舅母日后可如何相处?”
那是她亲哥亲嫂,感情甚笃,如今因霍余的举动,大有不再来往的迹象,霍夫人心中如何不难受?
霍余知她难受,可他眼中情绪仍旧一点点冷下来:
“我曾让娘将她送回江南,可娘亲未听。”
“娘亲有一点说错了,若非因娘亲的缘故,你以为刺杀皇室意图叛国这等罪名,白家当真可以逃脱?”
他甚至连句舅舅都不愿叫,白若卿犯下罪行时,未曾替白家日后如何同国公府相处考虑,反倒想让他有所顾忌?
白若卿敢如此行事,何不是仗着霍夫人对白府和她的心软。
霍余他冷声道:
“白家若觉得我行事冷情,那我可请圣上秉公处理。”
霍夫人听得心都在抖,她听霍余似要赶尽杀绝的话,控不住情绪,失态厉声:“霍余!”
但当她抬头对上霍余视线时,她从未觉得有一刻这么冷过,仿佛从骨子中都透着股凉意。
霍余眼中只余厌恶。
“娘会觉得怨恨,是因觉得我和公主亲近,就对公主失了敬畏之心。”
“可娘觉得对于公主来说,我当是什么?”
“我所想,本就艰难,绝不允许任何人成为阻碍。”
霍夫人颤声:“若我不同意呢?”
霍余抬眸,和霍夫人对视,声音很平静:
“在娘心中,白家比儿子重要,而儿子心中,自也有比父母家族重要的妄念,父母恩情不敢忘,但此事之上——无人例外。”
作者有话说:
霍夫人:媳妇重要,我重要?
霍余:白家重要,儿子重要?
【小霍委屈,我还在面试中,就不要拖后腿了】
今天断网了,搞网络晚了一会儿
这章将近四千字啦,晚上加更~
第73章
霍夫人自觉和霍余的谈话隐晦,殊不知这宫中并无秘密。
这番对话很快就传到陈媛耳中,彼时,陈儋就在一旁,听霍夫人对陈媛似有怨怼,脸色瞬间一沉:“不知所谓。”
陈媛眉眼间闪过一抹轻讽。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一旦她认为你可亲可近,就会对你提出要求,若达不到就会心生怨恨,认为你明明抬手就可以满足她,为何不愿成全她?
但,能做到,就要成全她?
贪而不自知。
陈儋皱眉看向陈媛:“他住在你府中,总归不伦不类,白氏敢如此大放厥词,所倚仗是何,我不说,你也知晓。”
倚仗的就是霍余,认为陈媛和霍余的关系似到了可婚嫁的地步,就消了对皇室的敬畏,渐渐地,她拿陈媛当的并非长公主,而是她儿子心仪的女子。
陈儋只要一想到白氏如今所想,就恶心厌烦得厉害。
他捧在手心呵护的小妹,尚未和霍余有关系,就得白氏如此轻视,若日后小妹当真和霍余有了什么,她岂不是要爬到小妹头上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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