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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国公压下心中那口气,等霍夫人醒来,就嚎啕大哭,霍国公冷眼旁观:
    “闹够了吗?!”
    霍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霍国公厌烦几乎摆在脸上:
    “在皇宫就敢口出狂言,如今和亲子离心,将生你养你的白府害得如此,你是想要把国公府也全部害死,才甘心吗?!”
    霍国公的一句话,顿时让霍夫人知晓为何白府会遭此大难。
    就仅仅因为她对公主的一句不满?
    国公府和白府一向交好,其中牵扯不少,如今白府罢官流放,国公府也忙得焦头烂额,霍国公冷眼撂下一句:
    “叛国之罪,本该灭族,圣上念在余儿的脸面上才只降罪给你侄女一人,你不谨言慎行就罢,竟还敢这件事挂在嘴边,也不知有几个脑袋够你掉!”
    “自今日起,你就在院中禁闭,何时清醒了,再出来!”
    霍国公转身要走,但一顿,他冷眼回头: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再有下次,哪怕有余儿和娴妃在,也休怪我不念多念夫妻情分将你送回你心心念念的白府!”
    话落,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他从未对霍夫人说过如此狠话,显然这次被气狠了,或者说,这件事让他意识到有时后宅妇人的一句话也可能决定一家老小的生死。
    余清堂中一片死寂,奴才婢女们被霍国公的怒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霍夫人也愣愣地看着门口之处,待回神,她才恍觉浑身冰冷。
    她身为国公府夫人,其女是当今娴妃,其子是殿前太尉,所有人都捧着她奉承她,最初她的确待长公主有一两分敬畏,但霍余和长公主走近后,她内心似将长公主当成自家儿媳,不自觉就轻怠了下来。
    却忘了,哪怕长公主当真和霍余成了亲,也绝非她可轻贱之人。
    如今圣上轻飘飘的一句话,她所有的荣誉和得意尽数毁于一旦。
    霍夫人怔怔地落下两行清泪,她被富贵遮住眼,如今终于清醒过来,彻底知晓何为皇恩,绝非她可妄图轻怠和挑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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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媛知晓这事时,已将近午时,她昨日贪玩睡得晚,今日将近午时才醒来。
    盼秋低声将消息告诉她,陈媛只是眼睫轻颤了下,就不紧不慢地“嗯”了声,经此一事,她和霍夫人之间再无和平共处的可能。
    不过,夹在这中间为难的却并非是她。
    但陈媛根本就耗费多少心神在这件事上,他娘亲都不管他有多为难,她一个外人管那么多作甚?
    而且,近段时间陈媛也很忙。
    礼部的人前前后后来了公主府多趟,替她量身段尺寸,她及笄那日的衣裳全由礼部操办,及笄礼直接在皇宫举行。
    礼部拟了折子,那日圣上提到了大津男儿善骑射,所以,骑射就被安排在了及笄礼上。
    礼部的折子被圣上暗中送到了公主府,陈媛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脸颊上浮现讶然,盼秋大着胆子瞟了眼,不由得惊呼:
    “摆擂台?”
    盼春听懵了:“这不是话本中的比武招亲吗?”
    陈媛有些头疼地抚额。
    那日皇兄话说得暧昧不清,所有人都认为圣上会在那日获胜的儿郎中替长公主择选驸马,礼部也信以为真,就拟了这个折子。
    大抵是那日会摆上十个擂台,自觉胜者可上台守擂,最后胜者再逐一比较。
    盼秋和盼春对视一眼,皆有些兴奋,捂唇轻笑道:
    “长安也好久未曾这么热闹了。”
    陈媛正在翻看皇兄送来的另一封信,听见盼秋的话,若有似无地扯了扯唇,透了几分轻嘲慢弄:
    “可不止长安。”
    盼秋和盼春皆是一愣,徐蚙一也狐疑地朝公主看去。
    陈媛将那张纸扔下,轻飘飘地落下徐蚙一脚边,徐蚙一抬头看了公主一眼,才弯腰捡起信纸,只一刹那,他脸色稍变,微沉:
    “北幽和穆凉要派人来津?”
    陈媛不知为何,朝楹窗外觑了眼,外间空空荡荡根本无人走动,她收回视线,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消息传出去后,边城、淮南,全州等各处也有人上折皇兄,派人来祝贺长公主及笄。”
    及笄礼也是生辰礼,祝贺一词本无错。
    可有皇兄那道圣旨在前,这些来人恐怕贺礼是假,觊觎公主方才是真。
    盼秋几人面面相觑,有些呐呐地:“闹这么大嘛?”
    陈媛并不担心各州各城来贺,反而将心神都放在两国来使上,她和徐蚙一对视一眼,耷拉下眼皮,语气不明地说:
    “若只为我的及笄礼而来,倒也就罢了,只怕他们另有图谋。”
    她们刚从洛劢城回来不过月余,北幽和穆凉就要来使,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可偏生,陈媛的及笄礼给了他们一个现成的理由,旁国说要为两国之交前来观礼,哪怕是陈儋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待傍晚,霍余回来,又带回来一个消息:
    “这次北幽和穆凉前来,都有皇子公主随行,其传来的目的似有——和亲之意。”
    说到最后,霍余抬头一错不错地看着陈媛。
    大津只有陈媛一位公主,若是要和旁国皇子和亲,也就只有陈媛一位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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