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有些纳闷:“你要那作甚?”
霍余轻抚她脸颊,在她耳畔低声说了一句话,陈媛一怔,侧头看去,二人青丝交缠在一起,似乎密不可分。
适才霍余说的话,她几乎都听不清。
可“结发”二字却似乎被霍余钉在了她脑海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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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霍余带三千人离开,陈媛亲自送行,遥遥地看见霍余走远。
她在想,梦中的她在那时是否也曾这样亲自送过霍余远行?
未曾亲自经历,很难体会陈媛此时的心情。
她和霍余相处时间才短短不到一年,其中推心置腹也不过月余罢了,她尚觉些许苦闷,那梦中的她呢?
五年相伴,朝夕共处。
不论前世今生,她只知道,以先帝和皇兄对霍余的夸赞,可以让霍余给她带回一个满意的结果,所以,她一步步将霍余推向战场,她强行忽略了战场的刀光剑影,和霍余自身的意愿。
陈媛轻轻抚着手腕上的红绳。
可不论她心中如何想,她都只是目送霍余离开,直到他身影消失不见,陈媛没有一丝停留,转身就回了营帐。
和长安城繁华相比较,边关豪迈萧瑟,却也显得无聊了些许。
明明公主和平日中并无不同,但徐蚙一却总觉得公主情绪似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落,他稍有迟疑,顿了顿,转身离开。
午后,陈媛刚用过膳,就见徐蚙一踏进来,经过这段时间,她早就收拾好了那些悲秋伤春的情绪。
陈媛轻挑了挑眉梢,有些好奇:
“你去哪儿了?适才一回到营帐,就不见你人影。”
她的视线在徐蚙一手上稍有些停顿。
徐蚙一朝她看去,眼中有些困惑。
半晌,他才说:“我去了军营北边的林子,捉了几条鱼。”
他记得公主曾说过怀念他烤的鱼,适才察觉公主情绪不佳,他就特意去北边林子转了转,林中当真有河,他烤了几条鱼就立即赶了回来。
可公主似乎不需要了。
陈媛察觉到了什么,朝徐蚙一看去,冲他招手。
徐蚙一不明所以,但仍旧听话地走近。
渠霖关很冷,清晨仍飘着风霜,徐蚙一捉鱼,烤好再一路拎着回来,手冻得通红。
陈媛接过了他手中的烤鱼,抬眸问他:
“给我烤的鱼?”
徐蚙一不会对公主说谎,只能低低地应了声。
陈媛尝了下,其实比当初的味道要好很多,她不得不承认,记忆真的会将一件事美化,哪怕徐蚙一特意带了调料,手艺也进步了很多,但那一次的烤鱼仍排在陈媛心中的首位。
而她什么都没有说,只低声埋怨:
“你怎不提前和我说,不然刚才午膳,我就少用些了。”
徐蚙一无措地背过手。
他烤了四条鱼,陈媛给盼秋和盼春各分了一条,剩下一条给了徐蚙一,才和盼秋道:
“蚙一可是很少烤鱼,倒是你讨了个巧。”
徐蚙一抬眸看向公主,又若无其事地垂下眼睑。
他心知肚明,公主已经不需要烤鱼了。
可公主仍接过了烤鱼。
所有人皆说公主张扬跋扈,而徐蚙一却觉得,公主温柔得不可思议。
她生而就是公主,高高在上,何须要体谅旁人?
烤鱼有些凉了,徐蚙一咬进口中,听公主的话,一点点地挑着鱼刺,听着盼秋和盼春的赞不绝口,他仍旧沉默寡言,只是手上稍用了些劲道。
徐蚙一无背景无靠山,他能走到今日这个位置,只靠他自己,他天生神力,武功可说超群,得圣上赞赏无数,他刚入公主府时,何人不替他道一声可惜?
可自从进了公主府,徐蚙一无时无刻不在庆幸,那一年圣上要替公主选私兵时,他从众人间站了出来,幸好,他从未懈怠,才让公主在万人中一眼就挑中他。
于旁人而言,公主府是名利场,无人不想攀。
可对于徐蚙一来说,公主府只是家罢了。
在他胡思乱想时,传来公主的声音:“日后,你要是去了哪里,记得要告诉我,我身边可离不得蚙一。”
徐蚙一低声:“属下知道了。”
无人知晓,在徐蚙一眼中,公主就是黑暗中的一道光,在他寂寥人生中添上一抹光彩的人。
他爱慕她,敬重她,却唯独不会亵渎她。
等徐蚙一退出营帐后,陈媛托腮,和盼秋低语:
“蚙一似乎今年三十了?”
盼秋不明所以地点头:“刚好三十。”
许是霍余昨日的话对陈媛产生了影响,她不由得说:
“那蚙一也该考虑人身大事了。”
盼秋忽然有点心疼徐大哥,共事这么久,旁观者清,盼秋自然知道徐大哥对公主的心思。
顿了顿,她才说:
“公主快不要乱点鸳鸯谱了,这种事也得看缘分。”
就如同,徐大哥和公主,那就是有缘无份。
作者有话说:
小霍:能够父凭子贵,那也是本事。
【今天很早!】
第89章
在霍余还没有到淮南时,陆祜就收到长安城中的消息。
这么大的动静,他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钦差大臣即将抵达淮南城,没有时间给陆祜犹豫,要不要奉旨北上长安,是一个横在陆祜面前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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