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秋在宫中见多这种妃嫔,就爱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旁人以为圣上有多宠爱她。
可大人未遮衣裳时,身上又的的确确留下了很多痕迹。
盼秋只能在心中腹诽,明面上稍囧地问:
“公主一日要喝两次药,再不起身就耽误了时辰,要不奴婢去将药再热会儿?”
霍余眼神闪躲,轻咳了声:“喝药耽误不得。”
话是这么说,但霍余却没有上前主动叫醒公主,甚至说了句:
“我尚有事,晚些再回来。”
他离开后,盼春有些纳闷:“这还未回到长安,大人能有什么事?”
盼秋立即回神,对啊!
她满眸不解,却只好先将公主叫起来喝药,陈媛被吵醒,脑子中还有些嗡嗡的,她细眉轻蹙,稍显含糊不耐:“干嘛?”
盼秋一张沾了水的帕子,直接擦脸,硬生生地让陈媛清醒过来。
她眼眸一瞪:“你越发没规矩了。”
随着起身动作,陈媛衣裳稍褪,露了半截香肩,微红微紫的痕迹印在上面,她肌肤白皙细腻,衬得格外明显,盼秋瞧了一眼,就羞得说不出话。
她低着头,不敢看,才小声嘀咕:“公主也不瞧瞧现在什么时辰了,明知今日要喝药,昨日还闹得那么晚,险些耽误了喝药的时间。”
陈媛听得一脑子懵。
她打断盼秋的嘀咕声:“什么闹得晚?”
她昨日本就睡了一日,后来醒了就不如何犯困,只和霍余闹了一会儿,就很快躺下,霍余搂她搂得紧,似片刻不敢松,让她睡不着。
她的确睡得晚了些,但绝对称不上一个“闹”字。
盼秋毫不犹豫地出卖了霍余:
“大人说,公主昨夜闹得晚了些,让奴婢晚些再叫你。”
陈媛倏然瞪圆了眼眸,直接气得呵笑了声,霍余当真长了能耐,昨日不仅敢咬她,今日还敢对盼秋说一些污她名声的话了?!
陈媛扫了一眼房内:“他人呢?”
“大人说他有事,晚些再回来。”
陈媛翻了个白眼,躲吧,瞧他能躲到何时。
然而霍余这一躲,就躲到了晚上才露面,陈媛刚起床时那零星半点的怒意早就散了,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霍余心虚地朝盼秋看了一眼,盼秋不和他回望。
霍余就知晓,他早上那话必然落入了公主耳中,他上前在公主开口前,打断她,一脸冷静严肃:
“长安来信,北幽和穆凉使臣被强制留在大津甚久,两国快要闹起来了。”
陈媛适才要讽刺霍余的话顿时消失,在她这里,国务总比儿女私情要重要些。
“淮南事已了,岭安军也已撤回,你传信回去,若那些使臣想要离开,就让皇兄放行吧。”
霍余取回来三玉匣的药,林太医说,那些药最好能尽快用,时间若就,药性就会大打折扣。
三日一次药浴,一共三次,每日一碗药,共服十二剂。
等彻底结束时,他们的行程也就将近长安了。
一想到还有两次药浴,陈媛整个人都蔫巴了,也没有心思和霍余秋后算账。
只有的行程,每隔三日,队伍就会停留两日。
不知是不是陈媛的错觉,她竟觉得后面两次药浴不如第一次来得疼,尤其最后一次,那疼痛几乎都在她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她走出浴桶时,腿尚有些软,却不至于像第一次那般,连站都站不起来。
而且,她也的的确确察觉,似比往日,她要精神很多,就是浑身冰冷乏力都消散了不少,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陈媛将这些和林太医一说,林太医诊治了公主这么多年,头一次笑出声:
“会如此,就代表公主快大好,日后细心休养,这寒症也就基本根除了!”
盼秋等人立刻欢呼出声,在喧闹中,陈媛一怔,然后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霍余,霍余低头笑,垂眸静静地看着她,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往日那么冷淡的人此时也笑得很温柔,可莫名的,陈媛却觉他都快哭了出来。
陈媛恍惚,她的寒症,在无数个日积月累中,早也就成了他的心病吧。
此时距离长安也就一日的行程,陈媛想起在长安中等她消息的皇兄,这么多年,皇兄对她充满愧疚,日日不得展颜。
盼秋高兴得都哭了,她擦了把眼泪:“真好,以后公主就再也不用日日喝药了!”
作为公主的贴身奴婢,每日瞧着公主厌苦,却还得逼着她喝药,每瞧一次,盼秋都会生出一次心疼。
陈媛轻笑出声。
的确,真好。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传令下去,整队准备回长安!”
陈媛想将这个消息赶紧告诉皇兄。
翌日,一行人终于回到长安,盼秋道:“往日在长安时还不觉得,这几趟出去后,才发现还是长安最好。”
并非长安繁华,而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她们觉得熟悉。
然而陈媛刚回府,不等她收拾好进宫,就听说了近日长安的混乱,淮南那边的信件被送回长安后,陆氏一行人就被关押到了大理寺,等候处置。
而,陆含清却一直在大牢中,要求见靖安长公主。
消息是凤玲送来的,她将要大婚,早就盼着陈媛回来,一听她进城,就立刻赶过来,不顾霍余还在,轻轻推搡了下公主,眼睛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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