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然一笑,他知道路随在防着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他与帝都路家并无干系。
帝都的人怎么对他都不可能伤害得到他。
他们或许觉得把他推给一个男人是在羞辱他,但顾嘉翰并不觉得,因为那是陆先生。
只要陆先生需要他,他就会守在陆先生身边。
至于陆先生把他当什么……下属也好,情人也好都无所谓,他的感觉不重要,陆先生开心就好。
“顾总。”司机小蔡见顾嘉翰一直不上车,干脆下车过来问,“咱们现在走吗?”
“嗯。”
顾嘉翰转身本能走向驾驶室,小蔡忙快步上前拉开后座车门道:“顾总,您请上车。”
顾嘉翰这才想起他今天是带了司机出来的,习惯了自己开车,一时没想起来。
小蔡等顾嘉翰上车才去驾驶室,陆先生特意交代了顾总这两天身体不好,让他务必别让他独自出门,一定要鞍前马后伺候好。
小蔡顿时觉得吃闲饭的自己变得有用了,发誓得好好干这份工作才行!
“直接回公司吗顾总?”小蔡谨慎地问。
顾嘉翰应了,车子刚开出去一段路,他又说:“先去一趟延安路上的‘东篱下茶艺’。”
小蔡忙问:“您要买茶叶吗?”
顾嘉翰道:“嗯,给陆先生买。”
……
言蹊去时班长和焦宛宁、郑宇恒早早就在自习室了,一会路随也来了。
焦宛宁挑眉问:“哎,你们物理组少一个人啊?不把你们队友叫来吗?”
郑宇恒不悦道:“发信息不回,管她呢。”
几人便也没有再聊别的,而是安安静静地开始刷题。
不知道是不是言蹊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路随有点奇怪,话少得吓人,好像藏着什么心事。
晚饭时,焦宛宁勾住言蹊的脖子挤眉弄眼说:“说好,我不是故意揭穿你的家世的,是严予柊漏了口风,我才知道陆随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了。他这一下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自知配不上你?”
言蹊无语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焦宛宁甩了甩乌黑的长发说,“他要是觉得高攀丢脸的话,和我在一起啊,他要多大的面子我都给他!”
言蹊翻了个白眼:“这话你怎么不直接去和陆随说?”
和焦宛宁越是熟,言蹊反而越觉得和她说话不用拐弯抹角。
焦宛宁“切”了一声:“没劲。”
后来吃晚饭,言蹊找机会跟上路随:“你今天怎么了?”
“啊?哦……”路随道,“那什么……我有个朋友……”
他见言蹊的眉头拧了起来。
路随顿了下,终于无奈道:“行吧,我陆叔的事。嗯……他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但是我今天才知道,他的心上人和他在一起并不是因为喜欢他,如果换做你,你会告诉他吗?”
言蹊的确没想到是因为这事,听得出陆先生应该是特别特别喜欢对方。
言蹊望着路随说:“可你好像并不想告诉他。”
路随烦躁道:“是,我让杨定不许说,可我越是想越是觉得纠结,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二人不知不觉走进了操场,此时操场的人很多。
沿着跑道徐徐走着,言蹊说:“一家三口过着平静而幸福的日子,有一天邻居告诉那个妻子她丈夫出轨了,于是妻子和丈夫吵得不可开交,最后离婚收场。如果邻居没有告诉妻子,丈夫也许偷腥但并不想离婚,他们依旧可以继续过得幸福的日子。你说到底是丈夫错了,还是邻居错了?感情的事外人是很难去评判什么的,毕竟日子是他们在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如果陆先生觉得现在很幸福,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
路随有些诧异:“你是这样想的吗?”
言蹊点头,又问:“还是……陆先生喜欢的人有什么问题?她是因为陆先生的钱吗?”
路随忙道:“那倒不至于。”
“那就没什么。”言蹊低头轻轻将面前的小石子踢到一旁,“陆先生又不笨,若是不合适,相处相处就知道了,你就不必杞人忧天了。”
言蹊回眸见路随盯着自己看。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路随不自觉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有时候有种超乎我们这个年纪的成熟,我纠结了一下午的事这么被你这么一说突然豁然开朗了。”
言蹊心说,那当然了,我比你多活了五年好吧?
而且,前世在牢里见过世间百态的她有什么看不开的?
路随略倾身靠近她,含笑道:“你怎么那么厉害。”
这话说得那样轻却又那么清晰,言蹊愣了下,路随每次一本正经夸人时的模样又可爱又帅气。
言蹊忍不住笑了。
路随皱眉:“你笑什么?”
言蹊道:“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和陆先生到底谁是爸爸谁是儿子,你操心得也挺多。”
路随没好意思说,他操心的可多了,还得操心顾嘉翰,就怕言蹊对他生出什么心思来。
“好了,回去了。”言蹊晃了晃手机,“焦宛宁的夺命信息都好几条了。”
路随没好气说:“她怎么那么烦人。”
正说着,焦宛宁又发了条语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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