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痕迹往下找,这是最快的办法,比山下那群人地毯式搜索有用多了!
秦野吃了一惊,忙又跑回到山坡处往下看了看,夜里的风呼啸盘旋,秦野咬了咬牙,还是不行,他跳下去估计够呛!
……
言蹊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刚刚动了动身体,就听身后传来路随的声音:“醒了?”
言蹊含糊应了一声,随即“咝”了一声。
路随忙问:“哪里受伤了?你小心,别乱动!”
言蹊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隐约看到他们是被身后的一棵大树给拦住了,再往下的落差足有数十米,要是直接摔下去,他们两个估计都死了。
她微微动了动,右脚好像扭伤了,肩膀上应该是磨破了皮,眼下火辣辣的非常疼。除此之外好像没有伤到哪里,大约是被路随护在怀里的缘故。
她忍着痛说:“我还好,你呢?”
“你能起来吗?”路随的声音有些飘。
言蹊试了试,小心翼翼爬起来,她不敢站起来,怕站不稳就直接滑下去,只好坐着转身试图将路随扶起来。
路随却按住了她的手:“言蹊,给宁教授打电话,让他定位你的手机。”
言蹊皱眉说:“我出门时手机正拿在手里,现在早就不知道掉在哪了。先不说这个,你先起来,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路下去。”
她俯身将把人扶起来,没想到一碰到路随就听他闷哼了一声。
言蹊的手一顿,下意识问:“你伤到哪儿了?”
昏暗光线下,传来路随的轻笑:“没什么,我抱着你滚下来时后背撞到了石头,你不用紧张,只是有点儿疼。”
石头?
言蹊往他身后摸了摸,树干前面果然有一块石头!
她再想俯身探过手去,却被路随拉住了。
他故作轻松道:“你不是想趁机卡油摸我吧?言蹊,不带你这样的啊,我这还没把你追到手呢,你就直接对我上手了,合适吗?”
言蹊的呼吸带了点微颤,她咬唇道:“不想我占你便宜,那你马上起来。”
路随仍是在笑,撒娇说:“我可是为了你才跳下来的,你还对我这么凶,言蹊,我……”
言蹊冷静打断他的话:“陆随,你松手。”
“言蹊……”
“松手,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言蹊一挣就将手抽了出来,她俯身顺着石头探下去,指尖触及到了路随后腰的粘稠,言蹊的脊背一凉。
路随终于瞒不下去,忍住痛说:“石头有棱角,运气不好,刺进去了,我现在站不起来,也动不了。你、你干什么?”
言蹊快速将外套脱下来往他身后垫。
“你疯了,晚上冷……”
“闭嘴!”言蹊小心按住他的伤口,“你流了很多血,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跳下来!为什么?”
有什么东西落在路随脸颊上,带着丝丝温热。
言蹊哭了吗?
“别哭……”路随试图伸手替她擦眼泪,可是根本够不着。
这时,上前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有强光直射过来。
言蹊回头的同时本能挡住了自己的眼睛,透过指缝,她隐约看见有几道人影从天而降……
“少爷,言小姐!”
是杨定!
言蹊脱口道:“这里!杨定哥,我们在这里!”
杨定一跃跳了过来,他先是看到了言蹊,然后手电照到了路随。
大顺小顺手里的灯光一晃打过来,杨定一眼就看到路随腰下一滩血渍。
他的脸色大变,将绳子系在腰间就冲过去:“少爷您受伤了?”
他伸手要去扶,言蹊忙拦住道:“不能强行拉他起来,万一止不住血就糟了!得找我表哥下来,他是医生,他一定有办法!”
杨定头也不回:“大顺,去找宁教授来!”
路随抬手遮了遮眼睛,叹息道:“能别照着我吗?”
杨定忙移开手电,听他又问:“你手机呢?”
杨定将手机递给路随,路随直接翻出了陆徵的号码拨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路随稳了稳气息,冷声道:“十年前的事他不承认是他故意他也苟活到了今天,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也没有找他麻烦。但今天他要动言蹊……这一次,陆叔,您也保不了他!把顾嘉翰交出来!”
……
陆徵握着手机转身,顾嘉翰正静静躺在床上,他蹙眉喃喃道:“嘉翰,你为什么要松手?”
……
…………
三小时前。
陆徵看着路随不要命地直接跳下去,他脸色大变追过去:“小随!小随!嘉翰你为什么要松……”他猛地回头却见顾嘉翰抱着头痛苦半跪在了地上,陆徵忙扶住他,“嘉翰,你怎么了?”
“陆先生,我……我的头……好疼……”顾嘉翰也不知道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是要松手,是他浑身突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想解释一句,可是头疼得快要裂开,他一头朝陆徵扎了过去。
……
明明是晴天夜里,顾嘉翰一睁眼却是漫天大雪,他早就不在半山的庄园,而是站在一个广场上,他亲眼看着路随进了面前的瑞雪酒店。
自路陵死后已经十五年了,他们还没有正式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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