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 宁怀赟看向龙婳。
龙婳浑身一颤, 双目便泛起了无辜的红,茫然又无措道:“宁、宁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怎么敢杀人呢?”
官老爷也点了点头:“对啊, 这么一个柔弱姑娘怎么可能杀人呢?”
“说这个之前, 龙姑娘,麻烦你把之前说过的,关于张公子被蛊惑往西走的事,再重新解释一下吧。顺道,把张家人请过来。”
龙婳怯怯点头,求助般的盈盈目光看向周围。
可惜官老爷怕死的很, 不吃她这一套, 着人捆了她的手脚命她跪在地上, 等候张家人的到来。
张家人一听妖怪抓住了,很快就来了。
来这里之后先是跪地叩拜,感激的话不要钱的说:“大老爷真是个大好人,为民除害,真是除了草民一个心结,叫草民夜里睡觉都安稳了……”
张家老爷正说着,身边的儿媳妇就拉了拉他的衣袖。
张家新媳偷眼瞧了瞧一旁站着的郎君,悄声暗指:“是他。”
张老爷闻言一顿,眯着眼睛也跟着瞧了瞧,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妙的感觉,口中不自觉就熄了声音。
官老爷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行了,客套话就免了,一切都多亏了这位宁公子。”
张老爷眼神滴溜溜一转,麻利的起身赔笑:“真是多谢公子了,您说个数,算我们张家是谢礼。”
宁公子对这些人际往来没什么兴趣,他扬了扬下巴,虚空点了点张公子与龙婳。
“这位张公子,你可认识她?”
张公子一直没敢看人,听见问话这才不情不愿的抬眼瞧过去,谁想到那人眉目传情、柔弱秀气,转头与他对视时叫张公子面色难看起来。
“居然是你!你这婊·子,居然敢害本公子,你以为这样我就回娶你吗?!”张公子瞬时暴怒,起身怒骂,儒雅文弱的外表都狰狞了起来。
他数落了一通,不屑又冷漠道:“你竟敢害我,你这妖女,我要让官老爷治你的罪!”
“罪?”宁怀赟冷笑,他目光扫过嚣张的张公子,呵笑一声:“她对你可没什么罪,你既然认识她,那你当初承诺了什么,你还记得吧?”
一说这个,张公子顿时支支吾吾起来。
张老爷觉得不对,忙厉声逼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还是让当事人来讲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龙婳。
龙婳轻声细语道:“这件事,还要从一月前说起……”
张公子焦急怒斥:“闭嘴!你这荡·妇!贱……”
下一秒“啪”一计耳光,硬生生把他给打翻在地。
姜黎甩了甩手,笑容明媚,捂嘴娇俏道:“哎呀,谁家的狗在这里狂吠,可要笑死我了。”
“你跟狗置什么气?狗咬你你还要打回人家吗?”姒宴在一旁抱臂冷冷道,深邃如狼的五官锐利至极,他偏头低声问:“打疼了没有?”
“疼呢,人家太吃亏了,一巴掌狗疼人也疼。”姜黎撅着嘴撒娇。
姒宴低头翻了翻她的手,知道她在顺势撒娇就没管。
张公子早已在这左一句狗右一句狗中涨红了脸,捂着脸起身对上那双如狼一般锐利的眼,瞬时又熄了声音。
没有了他的吵闹,龙婳得以继续讲述下去。
“我的姐姐龙华,在一月前的夜晚与你相会,你贪图了她的美貌,哄骗她将要娶她为妻。可怜我的姐姐,听信了你的话,那日献身与你,之后日日等待你上门迎娶,未曾想没几日你迎娶别家女子。
她失身于你,被你抛弃自是不甘,恰我们是从苗疆而来,我姐姐知晓不少蛊术,当夜与你情深似海时种下蛊虫,若你老实来娶自然无碍,你辜负于她,她心有不甘,借用蛊虫与你私会,倒也成了对夜间鸳鸯自觉十分快活,欲要与你成亲。昨日那件嫁衣,你可觉得美?”
龙婳声音轻柔,语气幽幽,孱弱中又透露出几分单纯的狠辣,提及控制他人时面上竟无一丝悔意,反而是目光温柔的凝视着张公子。
张公子只觉得浑身寒毛卓竖,像是被什么危险之物盯上,十分畏惧。
张老爷听到这里,浑身就是一抖,知道这可是一桩足以影响仕途的丑闻,顿时满脸凶狠的给了他两个耳光,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教训完儿子,他又回头对龙婳说:“龙姑娘是吧?实在对不起,是我没有教好儿子。事到如今,我也不敢让你姐姐到张家受苦,你看我补偿你们可以吗?”
“补偿?”龙婳轻念着这个词,看着张老爷殷勤期待的点头,突兀的笑了。
屋里的阴影笼罩她半边眉眼,柔弱无害我面容突然变得可怕,与她对视间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龙婳轻声问:“可是你们汉族,不是说以身相许,白首到老?”
“难不成都是骗人的吗?”
张公捂着脸挣扎起来,呸出一口血水,冷笑道:“人家明媒正娶,娶的是完璧之身,三媒六娉,娶的是大家闺秀。你姐姐算什么?不过是个破鞋,我随便哄哄她就真信了,她漂亮是漂亮可惜霸道了些,本来我还觉得可以纳个妾身回来,结果是个残花败柳,都是玩玩而已。”
龙婳:“……”
她没有再说话了,只是轻垂下眉,发丝笼下阴影令孱弱的眉眼都拢上几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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