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她喊着就进了门里,抬眼见到含笑望着自己的国公夫人时才怔了一下,站住脚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拜见国公夫人。”
“哟,还认得我。”国公夫人上下打量着席向晚,忍不住笑意,对席老夫人道,“只可惜我家没有适龄的儿子了,否则呀……”
席向晚眨了眨眼睛,又转头对包氏一笑,“三叔母。”
包氏自然不会在人前和席向晚撕破了脸皮,她皮笑肉不笑道,“向晚,身体已无大碍了?”
“身体?”席向晚低头看了看自己,表情有些疑惑,但很快反应过来,抚掌笑道,“三叔母说的是我昨日不小心打湿了裙摆的事情吧?我只告诉了父亲母亲,还以为这事儿没人知道呢!”
“也不怕又烧起高热来。”席老夫人板着脸训斥道,“好好走在池子边上,怎么会跌进去的?”
席向晚笑嘻嘻地跑到席老夫人身旁,捉着她的手往自己额头上贴,“祖母您摸摸看,一点儿也不烫吧?我昨儿个回来就烧了热水沐浴又喝姜汤的,就怕着凉之后全家都知道我贪玩掉进池子里去了,那多丢人啊!”
包氏脸上表情险些挂不住。
席向晚话里话外说的可不就是一个意思:你包氏没来看过我,我也没通知过你,你怎么就知道我掉水里还生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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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在座的几位谁不是人精,听包氏和席向晚两人的话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席老夫人带着淡淡的微笑,轻轻抚着席向晚的手背,“晚丫头,坐我身边来。”
席向晚清脆地哎了一声,贴着席老夫人的软榻就坐了下去,笑嘻嘻道,“祖母莫要担心了,你看,我今儿出来,都特地多穿了件比甲呢。”
席向晚确实自小体弱多病,是早产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小时候连风都吹不得,跨过十岁之后才好了些,也仍旧是要娇生惯养的主。
她深知自己的健康和寿命才是本钱,哪里敢怠慢自己这娇气的身体。
国公夫人闻言又多看了席向晚一眼,见她比甲下是件藕粉色的短袄,下着一条白色软织金马面,一点也不显笨重,反倒满是少女的轻灵,白生生好像能掐出水来的皮肤里透出那么一点儿血气,即便她见过了鲜花般的小姑娘,一时之间也挪不开眼去。
也难怪,三房的包氏这么怕她出头……
国公夫人的视线轻轻扫过包氏,才开口道,“那看来,十五的时候,席府三位姑娘都是能来的了。”
“十五的时候?”席向晚心道果然,国公夫人在这时候亲自来席府,八成为的就是这件事情了。
“这丫头倒是自己给忘了。”包氏抢白,居心叵测道,“不是你说国公府要办赏花诗会了吗?国公夫人是来送帖子给席府姑娘的。”
席向晚想在她头上踩一脚?那也没那么轻松!
国公夫人今日才亲自到席府送帖子,这小丫头片子却提前知道了,让国公夫人的脸怎么过得去?她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若是席向晚抵赖不承认,包氏自然不会介意再强行推她一把让她承认自己是在说谎。
席向晚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原来日子定在这月十五?”
国公夫人有些诧异,“你在何处听说过此事?”
席向晚吐吐舌头,不好意思道,“这不就是昨天,我去望玉池的时候,跌进池子里打湿了裙摆,却又听见有男人的声音过来,心想总不能被他们看见我那样,找了处地方躲起来,才偷偷瞧见是四皇子。”
国公夫人了然地点点头,四皇子昨日确实是出宫了,这事她也听夫君提起过,“他们说起这事儿,被你给听见了?”
“是呀。”席向晚毫无心机地坦白道,“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话,我好不容易等他们走了才能回来呢。”
她长得就是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说谎话都有人捧着心去信,更何况是真话。
“下次小心些,出门多带些丫鬟。”席老夫人淡淡道,“在外面万一有什么短的缺的,远水解不了近火,知道吗?”
“知道啦。”席向晚抱住席老夫人的手臂,晃了两下,“祖母的嘱咐都是为了我好。”
“你知道就好。”席老夫人点点席向晚的鼻尖,“国公府这一次诗会规模重大,从我私库里拿钱,再给你们一人打一套头面吧。”
坐在下首、一直没有找到插话空间的包氏一惊,正要开口,却已经被早有准备的席向晚抢了先。
“不用呀。”她一脸疑惑地道,“皇后娘娘不是中秋时才刚刚赐了头面给咱们府里姑娘么?我还寻思那就是为了让我们这次诗会时候戴的呢。”
包氏闭了闭眼,克制地握紧了拳头,告诫自己:冷静!这时候若是冷静不下来,她可能就真要一头栽进这丫头挖的坑里去了!
国公夫人颔首,“也是,我都忘了这事儿,皇后娘娘虽然不能出宫,届时也是会派身边近侍来的。”
包氏听到这里,更是眼前一黑:皇后的人,还真的会来!
皇宫里但凡是能混出点名堂来的,哪一个不是人精?能成为皇后的左膀右臂,她难道还能指望那人连皇后给各家赏赐了什么都记不清?
一套头面是小事,可是在这件事情上要向席向晚所代表的大房一系低头这个本质,令包氏几乎要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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