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鼎鼎的岭南樊家,居然看中了汴京一个不大不小的席家嫡女,难道只是普通的一见倾心?
久浸政坛的嵩阳长公主不相信此事有这么简单。
“与我无关。”宁端的声音从马车外飘进来。
长公主笑了笑,她坐在马车中一脸和善地道,“你说这话之前,先将腰上的荷包给藏好了。”
宁端眉毛都没动一下,“我没戴荷包。”
嵩阳长公主一下没把宁端的话给诈出来,眼睛一转,又道,“岭南樊家,听过吗?”
宁端终于看向了她。
“樊家的嫡长孙樊子期来汴京了。”嵩阳长公主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意有所指道,“十六岁出头的两个少年结伴赶来汴京,还特地去参加了镇国公府的诗会,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岭南要么投诚要么不安分的意思。”
嵩阳长公主叹了一口气,“樊子期今日三度对席向晚示好……樊家属意的是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若还是这么藏着掖着的,迟早被别人抢了先。”
宁端并不答话,沉默地骑着马跟在长公主的马车旁。
“那姑娘,我也很中意。”过了许久,长公主轻声道,“无论你喜不喜欢她,都很适合。”
她说这话时,脸上已经没了平常总是挂在脸上的笑意。
半晌,嵩阳长公主都以为宁端不会再回应时,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不是能让她一辈子无忧无虑的人。”
嵩阳长公主摇头轻笑,“宁端,婚嫁之事,你只要考虑自己便好。待过几日得了空,我去宫中问皇帝替你要一道赐婚的圣旨——别急,先放着,你未必用得上。”
良久,宁端的回应传入了长公主耳中。
“好。”
48、第 48 章 ...
嵩阳长公主的礼单一出, 整个席府的气氛都有些凝滞。
四房的人看着包氏的眼神好像都能吃人了, 席明德则是敢怒不敢言地立在堂中。
席向晚笑了笑, “祖父,孙女送宁大人出府。”
席明德下意识地点点头应了声好,反应过来这不合规矩时已经迟了, 席向晚早就上前一步将宁端和他背后的人一道请了出去。
堂堂席府, 家主在场, 居然让个还未出阁的孙女去送外男了!
席明德望着一行人的背影, 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是该追上去还是不追。
就在他还有些犹豫的当口, 席青容的父亲、席府四爷席存彰突然恨恨出声道,“竟不知道三嫂对我们恨之入骨!晚姐儿且不说,我可怜的女儿竟……席府上下四房都是父亲所出血浓于水的一家人, 何至于此!”
此时席府中大爷席存林、二爷席存博仍在外头, 包氏的夫君席存学更是在金陵任职,她此时孤身一人,要对阵三房和四房的联手, 顿时有些孤立无援。
王氏也冷笑道,“是啊,何至于此?”她站起身来, 噗通一声跪在席明德身前,“请父亲为儿媳和阿晚做主!”
包氏不甘示弱地也跪了下去,声泪俱下,“父亲,儿媳冤枉啊!”
“三弟妹许是和上次一样, 被人蒙在鼓里的也未可知。”王氏立刻用上次黄地痞的事情顶了包氏一句,在席明德和唐新月说话之前抢白道,“可若要说卿姿才十四岁的年纪,就能在镇国公府中调用二人为己用,还不知从何处弄到了那等秘药……”
“大伯母慎言!”席泽成急切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他才刚刚赶回席府,气喘吁吁,“我母亲身为席府的当家夫人,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王氏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席泽成,“难道要等镇国公府送去大理寺的那两个人招了,父亲才要亡羊补牢吗?!”
席明德一震。
是啊,镇国公府为了撇清关系,已经将涉案的两人直接送去了大理寺,若是情况严重,说不定要联合三法司一道审案,若真是包氏所为,岂不更加令席府难堪?
当下,席明德就不再犹豫,他沉声道,“从今日起,管家的事情,就先交给大房吧。”
“父亲!”包氏难以置信地抬头,不敢相信席明德居然将她视若性命的掌家之权交给了大房!
席明德没有看包氏,“三房的包氏,在这次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就不要再出自己的院子了。最近的事情都出在你的院子里,你若不想自请下堂,就好好反省!”
自请下堂?!
这四个字听在包氏耳中如同惊天响雷,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面对这般危机的一天。从席府这样的大户人家自请下堂之后,她就会成为所有人口诛笔伐的对象,谁都会以为是她做了什么不守妇道的事情!
她自己也就罢了,她的孩子还没有成才,尚未找到依靠,如果没有了母亲,他们该怎么办?
包氏如同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冷静了下来。
秦妈妈已经为了她牺牲了,秦昊天也进了大理寺。现在镇国公这一棋又下错了位置……从头到尾,她都是败在了“心急”这两个字上面。
如果不这么急切,她也不会接二连三地掉进席向晚的陷阱里面!
现今之计,她须得打碎门牙往肚子里咽,等到风头过去了、席向晚也松懈了,才是她将今日的一切讨要回来最好的时机!
她包氏好歹是席府三个孩子的母亲,席明德不会这么容易就让她真的离开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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