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观音庙里,她就几乎要被后头的人给追上了,如果不是正巧撞见他,必然是被秦昊天带人绑起来捉走的下场。
尽管这是事实,被点破的时候,席向晚还是有些没好气,“我们三人可以分开跑,我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安全了再回院子。”
谁知道都到了这个时候,席府里居然还有人想要在大房头上再落井下石,席向晚一是疏忽,给自己挖了个坑,这时候埋怨也没用了,只早跑一分是一分。
“天寒地冻,对身子不好。”宁端淡淡说着,朝席向晚伸出了手,“不如我来帮你。”
席向晚盯着他的手掌看了眼,眼神好得瞧见了那上头常年练武后磨出的茧子。她还记得那一日她在观音庙里扭了脚,走路歪歪扭扭,宁端也是说他可以帮她。
——我带着你,轻功过去。
上一次,席向晚没同意,可这一次,她深吸口气后,就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宁端的手掌心里,“好。”
“姑娘?”李妈妈在后头喊道。
“我让宁端带我回云辉院,你们只当是出来寻东西的。”席向晚想了想,随手将耳朵上仍戴着的一枚耳饰摘了下来,随手往远处一扔,“只要我还在自己的院子里,你们说什么都行。”
“姑娘您自己呢?”碧兰急得要哭,“要是被他们看见您在这儿,指不定要编排些什么……”
席向晚眨了眨眼睛,“宁大人说他帮我。”
宁端垂眼道了声失礼,和上次一样,轻而易举地将席向晚抱了起来,点足上了席府的围墙,如同一只夜枭般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碧兰瞠目结舌,拽着李妈妈的袖子道,“他……他怎么带着姑娘跑了!我要追上去!”
李妈妈无奈,“姑娘说了她回院子里,你就别操心了。不过这急哄哄的脸不错,一会儿就说你把姑娘心爱的耳坠弄丢了又不敢告诉她,半夜出来偷偷找,知道了吗?”
席向晚活了两辈子都不通武艺,但却见过不少高手,譬如樊承洲。可亲身感受飞檐走壁的威力,这还真是头一遭。
刚刚身体轻飘飘地飞了起来时,席向晚下意识地小小惊呼一声,随后便警觉地咽了回去。
宁端的动作又轻又快,在底下提着灯匆匆往偏门赶去的一行人根本没有察觉。
“你的院子在何处?”宁端的声音被风吹到席向晚的耳边。
席向晚眯着眼在夜风中寻了一会儿,从未在这个角度俯瞰过席府的她稍稍觉得有些新鲜,“那头,院子里有个小荷塘的就是了。”
宁端的眼里好得多,锁定了院落的位置后便疾驰而去,席向晚柔软微凉的发丝不经意地蹭过他的脸颊,比羽毛还轻。
原先还一派正直的宁端终于觉得有点无法欺骗自己起来。
他又想起了被藏在自己家里的赐婚诏书。
皇帝在写下那封诏书之前,是不是就早就已经决定要对王家出手了?这样,诏书来得这么顺利,反倒解答了他之前的疑惑。
“就在前边了。”习惯了这腾云驾雾的感受后,席向晚平静了不少,还伸手给宁端指路,“你将我放在院子里便好。”
讲道理,宁端这么紧紧抱着她,虽说是情急之下,又是怕她掉下去,但到底是不合规矩。不过席向晚仔细想想他也是一番好意,自己又是比宁端多活两轮的人,顿时比上次在观音庙中时淡定不少。
67、第 67 章 ...
因此, 脚掌落地的时候, 席向晚自然得很, 自个儿松了手,笑吟吟对宁端道了声谢,声音极轻, 生怕惊动了其他人。
“出去的时候, 小心些别让人看见了。”她压着声线嘱咐道, “我知道你功夫好, 但被追着总归是个麻烦。”
宁端嗯了一声, 正要提气离开时,又顿了顿,想到席向晚先前提出的请求, 不由得再次向她寻求确认, “真要见四皇子?”
席向晚笑了笑,像是安抚,又像是破釜沉舟, “不见不行。”
“……你这般相信我?”
席向晚微微一怔,端详着宁端,见他似乎并不赞同自己的冒进, 心中感到些许暖意,遂又补充道,“我既然来拜托你,就有把握。如果宁大人传讯给四皇子的速度够快,我应该很快就能从你口中得到好消息了。”
宁端似乎在夜色中又是嗯了一声, 而后道,“夜寒露重,你进去吧,不用送我。”
席向晚这些日子其实身体将养得不错,原来羸弱的身子骨在汤药的调理和自个的注意下也好了许多,穿了层层叠叠的衣服又抱着汤婆子,并不觉得特别冷。
但她还是领情地弯着眼睛点点头,“多谢,不送了。”
在席向晚的屋门重新关上后,宁端转头看向偏门的方位,确认席向晚的院子外头没人赶来,才到墙边纵身而起离开了云辉院。
偌大个席府,除了席向晚主仆三人,竟没人知道宁端这日深夜来访过。
既然答应了席向晚的请求,宁端第二日见到四皇子时便寻了个空将这事私底下告诉了他。
原本还有些焦头烂额的四皇子一愣,左右一看四周无人,甩手就把手中的笔扔进了洗笔池里,“什么意思?你站在她那边?等等,你和席大姑娘什么时候关系这么要好的?”
“并不要好。”宁端纠正。
四皇子充耳不闻,他抬着脸喃喃自语道,“没错,那日镇国公府诗会出事时我就该注意到的。我原先以为你是担心嵩阳皇姑姑,没想到居然是为了席家的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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