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在府中陪着王氏忙活的席向晚乍一听到有人给自己送来东西,还以为是宁端传回了消息,让碧兰去跑了一趟回来,视线落在那支开得正好的日香桂上是,就不由得皱了皱眉。
送信必送花,这似乎是樊子期的习惯。
倒也没错,普通姑娘家自然吃这套。
王氏瞧见碧兰拿回来的花枝,笑了笑,提起精神打趣道,“谁家公子的礼,竟能这么顺利地送进门里来?”
“樊家的嫡长孙。”席向晚心不在焉地答了,将香气扑鼻的日香桂随手一放,抽出信纸两眼扫过,心中轻嗤一声:倒是文采斐然。
看来樊子期不会这么容易就生气,更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她。
席向晚抬手将信纸给了碧兰,道,“烧了吧。”
王氏正拾起花枝看,闻言一怔,“好好一封传书,被你弄得和什么见不得人的密报似的。”
“若是让府里府外什么人瞧见了,可不就和密报被泄露之后差不多么?”席向晚拨着算盘,道,“母亲,我今明恐怕还得出去一趟,让李妈妈过来陪着您。”
“又要出去?”王氏脸上又漫出愁容,“你还是个姑娘家,前些日子的风言风语又多少影响到你,这些天席府不太平,你还是尽量多留在府中吧。你大哥三哥如今几乎都早出晚归的,我身边也没个人赔着,总是心里不安得很。”
“我不会去太久的。”席向晚快速算完一列数,及时安抚王氏道,“况且,即便我是女儿身,也不能日日就在家里等着外头消息传进来……母亲,咱们等得起,有些人可已经坐不住了。”
席明德若真敢把那封休书放到王氏面前,席向晚就能亲手狠狠打他的那张老脸,让他知道偏心偏得没了良心是要遭报应的。
席明德准备将席存林逐出家门的速度快,席向晚的动作当然也慢不得。
她刚刚想到这儿,才出了门去烧信的碧兰又跑了回来,这次她手中又捧着一个精致的细长盒子,到了席向晚面前才道,“姑娘,又有人给您送东西来了。”
“今儿是什么好日子?”李妈妈也跟着笑了,“我还以为这些时候,敢打从席府门前过的人都没有了呢!”
王氏也跟着看了眼,诧异,“这不是李颖铺子里装首饰用的盒子么?她送来给你的?”
席向晚从碧兰手中接过盒子,还没打开,就猜到了里面会是什么,不由得抿唇笑了笑。
王氏眼尖地瞧见自家女儿脸上不自觉的温柔笑意,似有所悟,“是哪家公子送给你的?”
不想让王氏多加担心,席向晚轻轻摇了摇头,打开盒子拿出被精心固定在其中的梅花簪子看了眼,手指细细摩挲两下,却有些疑惑。
这一支,怎么似乎没有昨天那支摸起来那么光滑?
68、第 68 章 ...
梅花簪自然又是宁端送来的信, 上头仍然在不起眼的地方刻了“荷塘”二字。
席向晚看着那两个小字, 有些好笑:宁端可真是不懂得尊重姑娘家的脸皮。
若收到这簪子的不是她, 是别家面皮薄的贵女,被人约见在自家荷塘里幽会,这简直就是要让那贵女哭着骂完登徒子后老死不相往来的后果了。
不过想来, 宁端对她一步步随意起来, 也是她自己纵的, 怪不得谁。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 席向晚悄悄从里间走了出去, 对早已等在外间的李妈妈点点头,“碧兰那丫头一惊一乍的,今夜就麻烦李妈妈守个夜了。”
李妈妈笑得一团和气, 打量过席向晚的穿着才舒了口气, “姑娘要做的事情,我也拦不了。您若信那宁大人,那我自然也是信他的。”
席向晚笑弯了眼睛, 小酒窝几乎在明亮的月光里闪闪发亮,“他已经是最可信的人之一了。”
李妈妈无奈地笑了笑,几步便推开了屋子的门, “姑娘,夜深了,您在外头……多注意身子,别累着伤着了。”
门方一打开,席向晚就见到了站在荷塘边的颀长身影, 下意识地安了心,点头道,“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不会有人发现的。”
宁端转过了身来,见到和昨日穿得全然不同,却仍然裹得严严实实的席向晚,朝她伸手道,“失礼。”
被宁端三番四次抱起来移动过,席向晚越发习惯起来。尽管前世她不论和樊子期和樊承洲都没有过越界的接触,可到底是活了那么些年岁,已经不是少女怀春的心思,只在宁端的臂弯里悄悄将自己的斗篷裹紧了些。
宁端常年带官兵在汴京城中巡夜,对巡逻路线和汴京城的地形一清二楚,轻轻松松就避开了人烟,带着席向晚到了一处隐蔽的房屋。
这处房屋看起来十分普通,和周围任何一家住房都没有区别,若不是席向晚特地左右看过记住了位置,恐怕再来一次也找不到门。
悄无声息地落到院中后,宁端将席向晚放下,才三度确认道,“必须要见?”
“不见不行。”席向晚笑着点头,给了他和昨日一样的答案,“我知道,这是一步险棋,但也是我唯一能走的一步棋。”
四皇子是最好的人选。六个皇子之中,若要下注,席向晚会选的就是四皇子。
更重要的是,席向晚知道,四皇子正是日后会登上宝殿的新帝。
几步之外的屋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门口走出个人,他轻轻地拍了两下手,“席大姑娘好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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