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还是抢走了半封,只要送到汴京城大公子手中,再想办法将另外半封也给毁了,王家没了脱罪的证据,自然还是砍头的命!
“宁大人。”杨霖见到宁端的面容,终于松了一口气,“小人奉王参将之命,将密函一路送往汴京城,途中一路有人围追堵截,方才这两方人马出来夺信,信已在争夺中被撕成两半,他们双方各执一半!”
宁端的目光落在了六皇子那队的领头人身上,那人在宁端出现后已经没了刚才的嚣张,但仍梗着脖子随意地行了个礼,“副都御使,我乃是……”
“信,”宁端冷声打断他,“交出来。”
那人咬咬牙,“信在我身上,我可陪同副都御使一道护送此信回汴京城,人手越多,信就越是安全。我乃是五城兵马……”
宁端却没给他自报家门的机会,“拿下。”
那人根本没反抗的机会就连着手下一道被都察院的人摁在地上缴了武器,又惊又怒,“我可是六皇子派来护送信件的!宁端你好大的胆子!”
壮汉反手就把那人嘴给堵上了,三两下将半封密函搜了出来,呈到宁端面前。
宁端看也不看地结接过,而后将淡漠的视线转向了一直安安静静的樊家人。
“宁大人。”樊家领头人不得不从马上下来,恭恭敬敬地对宁端行了一礼,“我等是岭南樊家的商队下属,原要去前头办些族中私事,见到这群人围攻一位小哥,才出手相助,一切皆是误会。”
“误会?你们明明就是冲着信来的!”杨霖立刻大声反驳道,“就是你在我想毁信的时候射了我一箭,还抢走了半封密函,让人带着逃走了!”
“逃走了?”壮汉转头朝宁端请命,“大人,属下这就去追!”
“不必。”宁端调转马头,问杨霖道,“信,你看过么?”
“密函是参将火漆密封,小人不曾看过。”
宁端点了点头,面上仍无动容,只下令道,“这些自称是樊家商会的人,一并拿下,待回到汴京城审过之后,通知樊家来赎人。”
樊家其余人原想反抗,可在领头人的摇头示意下,还是一个个低头当了俘虏。
宁端带的人够多,就算押着这两方也不难,只是一路上行进慢了些,人还没回汴京,消息已经早就传了回去。
樊子期那半封信倒是也顺顺利利送了回来,可在看过这半封信的内容,又听送信之人说了那天发生的事情之后,沉吟半晌,也微微冷笑,“中计了。看来皇帝身体是每况愈下,脑子却还好使得很。”
“这……小人送信回来的途中,小心避开了官兵,并未被人察觉。”
“不过是你以为自己没被察觉罢了。”樊子期正打算将信烧掉,却又一转念将信重新打开看了一眼,转而温和地笑了笑,“正好,来而不往非礼也,总要让算计我的人也吃些苦头才好。”
72、第 72 章 ...
因都察院这一趟离开取信是秘密出行, 宁端只向皇帝禀告了一声便轻装离开汴京城, 他又不需要每日上朝, 城里的大小官员都不知道宁端已不在城中,更不可能知道密函的存在。
各路的证据都确凿得如同板上钉钉,王家看起来已经是铁定翻不了身, 皇帝为此震怒, 自然有的是人在这关头落井下石, 一时之间, 和王家以及牢中其余人有关的弹劾简直是如同雪片一样地飞向了皇帝的案台。
这几日朝堂的风向席明德看得清清楚楚, 也让他对自己的决断更加有了把握。
这日上朝之前,他特地又询问了刑部和大理寺的熟人,得知此案下判决就在未来三四日之间, 顿时觉得时间到了, 当日下朝就把请罪的奏本送去了通政使司,只等批阅过后呈到皇帝面前过了名录,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大儿子逐出家门, 自族谱上除名。
做完这事之后,席明德神清气爽一身轻,回了席府之后和唐新月说了此事, 自是得了她一番欣喜的娇嗔。
第二日是席明德的休沐,他自不用去上朝,宿在唐新月的院子里荒唐了半宿,第二日没能早早地爬起来,便错过了许多事情。
比如这一日天蒙蒙亮时, 宁端已经秘密带着人回到了汴京面圣;又比如这日早朝时,六皇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声泪俱下地为王家两位求情;再比如,樊子期在背后的一点点小动作。
宁端为了避人耳目,天不亮就回了汴京城,城门自然无人敢拦身怀圣命的都察院众人,悄悄放行。
宁端令都察院众人将樊家和六皇子的双方人马都暂时收监,自己却风尘仆仆地去了朱雀步道,敲开了李掌柜的铺子。
天色实在是太早了些,李颖压根没有开门,听见有人敲门才去应了,见到宁端便笑道,“副都御使,今日还来买簪子?”
她嘴上这么问,心里却嘟囔起来:也没听说宁端有什么相好的姑娘,怎么三番两次来买姑娘家用的簪子,难道是暗中和谁家姑娘有书信往来?
宁端点点头,“两支。”
生意还是要做的,李颖干脆就撑开了门,引着宁端往里走,边走边道,“我记得大人买了一支桃花的,一支梅花的,这次可要挑些不一样的?”她边说边盘算着店里还剩余的首饰头面,“正好,工匠赶制了一匹绒花工艺的发簪,也好看得紧,汴京城里的贵女们都喜欢着呢,我拿给大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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