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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嫡女,怎么能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跑来烟花之地!如果不是席向晚乱跑,她又怎么会以为席向晚只是个一文不名的小角色!
    诗澜气得眼睛都红了,将错一股气地怪在了席向晚的身上。
    还有那个念好!不知道怎么的就勾搭上了侯府的嫡女,还让人家眼巴巴跑来替她赎身,要不是席向晚盯上了诗澜的这棵摇钱树,她才不会和席向晚起冲突,落到现在骑虎难下的境遇!
    “将人卖给她吧。”贵客说道,“在你吃更大的亏之前。”
    诗澜勉强笑了笑,“您说得是。”
    可她哪里敢将念好卖掉?诗澜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她在醉韵楼里从小就是唱歌的,可一直以来也没有大红大火过,一次阴差阳错听过念好唱歌之后,她用尽手段才让老鸨同意将念好安排成自己的假唱,从此以后一炮而红,人人追捧,可谓风光万千。
    如果没了念好,她只要再唱一次歌,就会被人戳穿真面目了!
    诗澜垂眼,心中念头急转,最后有些哽咽地道,“只是念好和我情同手足,我实在舍不得让她离开……”她越说,越觉得这个理由可行,将琴匆匆放下,对身旁贵客行了一礼,便往外跑去,排开人群直奔席向晚和念好。
    见诗澜冲出来,翠羽差点又拔了剑,好歹瞥见她冲的方向不是席向晚,才将剑收了起来,看着诗澜泫然欲泣地抱住了念好,顿时又是一脸茫然:这闹的又是哪出?
    不光是翠羽,甄珍也被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想要避开,可却紧紧地被诗澜抱住了。
    诗澜放声大哭,“念好姐姐,我舍不得你,你是我唯一的家人,没有你我一个人就活不下去了,不要走好不好?”
    甄珍惊惶失措地伸手想将诗澜推开,可她的力气并不大,又没用上狠劲,根本挣不开诗澜的手臂。
    “念好姐姐,你想要多少银子我都可以给你!”诗澜哭道,“我病得快要死的时候,一直是你在身边照顾我,我那时候就发誓,我以后赚了钱,成了名,一定要报答你的恩情……”
    席向晚不由得转头看了翠羽一眼:真事儿?
    翠羽连连摇头,叹为观止:这诗澜胡编乱造的功夫倒真的是很可以,明明没发生过的事,也能说得像模像样。
    原本在旁挥舞着银票的公子们一个个也陷入了沉默,有些不忍见到诗澜这般伤心。一时之间,已经没人再喊价格了。
    甄珍无法,只能焦急地将求助的视线投向了席向晚。
    她认定知道樊承洲和她关系的席向晚一定是在场最真心帮助她的那一个。
    席向晚果然走上前来,开口道,“别哭了。”
    诗澜警惕地瞪着她,“我是不会为了钱将念好姐姐卖给你的!她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是不能用钱财这等俗气之物来衡量的!”
    “嗯,嗯……”席向晚点头等诗澜说完,才微微一笑道,“方才说错了。我真正想说的是……别装了。”
    “你——”诗澜暗暗一咬自己的舌尖,眼泪痛得滚了下来,“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别人?”
    席向晚的表情比诗澜还要无辜,她一伸手就将甄珍的袖子捋了起来,“不然,和你情同手足、只在你身后伺候的她怎么会身上有这么多伤呢?”
    甄珍和诗澜谁也没想到席向晚会这么做,甄珍的粗布衣袖被她猛地捋起之后,露出了一截细瘦的手腕,上头布满了青青紫紫的伤痕,一看就知道受到过不少重击才会变成这样,有些甚至还是红色的,显然是刚刚造成没有多久。
    又听见席向晚的话,谁也不怀疑她会说话,众人不由得纷纷将怀疑的目光落在了诗澜的身上。
    诗澜惊愕了一下,毫不犹豫地握住了甄珍的手,哭得更厉害了,看起来极为伤心,“念好姐姐,是谁对你……我只是一会儿不在,你怎么就受伤了?你告诉我,欺负你的人是谁,我一定替你报仇!”
    诗澜自持手中握着甄珍的卖身契,甄珍就算想要跟着席向晚走,也肯定不敢当着众人面就这么反抗自己,因此瞎话说得一点也没有负担。
    诚然,此刻若是站在席向晚位置上的换成其他任何人,警惕心极高的甄珍都不会相信那人、跟着离开。
    可偏偏是已经搬出樊承洲、获得了甄珍信任的席向晚。
    于是,诗澜关切的话语刚刚说完,甄珍就有些胆怯地将手从她的桎梏里抽了出来,小声说道,“这是……诗澜姑娘你刚才打的。”
    甄珍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她无法想象刚才这句话居然是从向来懦弱又逆来顺受的甄珍口中说出来的。
    这个女人就算平日里被她往死里打时都只会捂脸哭泣,怎么这时候胆子突然这么大了!?
    就在诗澜愣住的同时,翠羽看着眼色上前,直接将甄珍从诗澜面前拉开了。
    以甄珍的性格,光是说出方才那句指控诗澜的话就用光了她小半辈子的勇气,长长出了口气,不安地往席向晚身后靠了靠,躲避诗澜好像要吃人的眼神。
    “诗澜姑娘,念好的卖身契在你手中吗?”席向晚带着笑又问了一遍,不等诗澜回答,便又接着道,“虽然奴役可以随意发卖,但却不是可以随意打杀的,诗澜姑娘如果硬是要跟我辩解这个,咱们不如大理寺走一遭?”
    “我又没想打死她!”诗澜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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