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皇室中只有先帝和陛下知道,嵩阳殿下身边的仆从也有一些。”宁端顿了顿,“我见过的人中,就只有这些。”
“那还有你不曾见过的人。”席向晚微微皱眉,她不自觉地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宁端的指背,“还有那名画师身边的人,或许也是知情的。”
她不仅开始思考,前世的宁端之所以会死,是不是和这桩秘闻也有关系?
嵩阳亡夫的旧部报复?还是宣武帝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你……”席向晚原想问宁端还知不知道那画师更多的信息,抬眼却见他定定地望着自己,神色里有些紧张,不由得笑了起来,将先前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既然嵩阳和永惠帝联手将这秘密瞒了这么多年,就连皇室中也只有这区区三人知晓,那一定是不想这个秘密公诸于众的吧。
那如果这个秘密不会危及宁端的性命,她也就……不要再去多探究了。
谁又想一出生就顶着私生子的名号么?
席向晚微微低下头去,用脸颊蹭过宁端的手背,笑着道,“以后再碰到其他人,不要再像今日一样随意地就将自己的秘密交出去了,真叫人担心。”
“你也是。”宁端道,“那些未卜先知的本领,不要随意对其他人提起,很危险。”
席向晚闻言眨眼看看宁端,眉眼弯弯地松开手只留给他一根小拇指,“拉勾起誓。”
宁端不假思索又带点不熟练地和席向晚幼稚地拉了勾约定两人的秘密都不再外泄,等誓言说完之后,他却没放开席向晚,而是又像之前一样轻轻地与她十指交握,有些迷恋这种感觉。
“这几日也很忙吗?”席向晚任他握着,边问道,“我刚才还想和大哥说,要是你陪我一道去金陵的话,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不怎么忙。”宁端一语带过,“陛下日日还催着我回府,说我在宫中时间太多了。”
席向晚闻言笑了笑,侧脸露出个微微凹陷下去的小酒窝,甜得好似里头盛满了蜜糖,“你不会再跑一次了,是不是?”
“不会。”宁端轻咳一声,想到自己铁石心肠明明都想好了不能将席向晚拖入泥潭中,却还是败在她眼泪攻势之下,有些赧然。
钱伯仲还说女人有什么绝活叫一哭二闹三上吊,席向晚根本用不到后两条,宁端的防线就彻底在她面前崩塌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不自在地在手指上施加了两分力道,学着席向晚曾经做的那样,在她的手心里轻轻挠了一下。
席向晚怕痒地缩了缩,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向宁端,难以想象方才那举动是他有意做出的。
两人对视了几息的时间。
席向晚:“……”大约是意外。
她正要低下头去,宁端又挠挠她的手心,这次动作更明显了。
“你……”意识到宁端真是有意这么做的,席向晚张了张嘴,话才出口一个字,却抑制不住地红了耳根。
她的皮肤实在太白,在白日里看着几乎没什么血色,和身上素色衣服是一个色调的。这样的肤色一涨红起来,比雪地里的红色腊梅还要显眼。
宁端看得怔了怔,胸口的震动越发汹涌起来。他无师自通地按着石桌的桌面向前靠去,近距离打量了几眼席向晚面上再明显不过的薄红。
席向晚的脸更热了两分。她不自觉地往后退去,小声抱怨道,“我脸上有什么呀。”
宁端突而笑了,他的声音比往日更低沉两分,“你害羞了。”
席向晚更是羞愤欲死——她少说也是经历了两场大婚,先后嫁过一对兄弟的人。虽说都只是面子功夫,从没有过夫妻之实,但也不是什么容易害羞的新嫁妇,更不知道自己这个年纪了居然还会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
而宁端所做的,不过就是碰了碰她的手掌心罢了。
她干脆伸手去挡住宁端的眼睛不让他接着看了,“我……是红色纹样映的!”
宁端的笑声仍没停下来。
席向晚深吸两口气,正满脑子想着要怎么反驳宁端,可脸上热气却丝毫没有消散的迹象,反而越发往头上涌去,就算席向晚面前没有镜子,也能想到自己大致是个什么模样了。
她咬了咬嘴唇,脑子一懵就出了个昏招——她迅速将双手同时抽出,而后举起册子往宁端脸上一拍,将他的视线再度挡了个严严实实,自己起身快步就往云辉院外走。
两个丫鬟全给派到了外头,这窘迫时刻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可她的动作哪有宁端快,才刚站起来,宁端已经一手接住纹样册子,一手将她的手腕扯住了。
169、第 169 章 ...
宁端带着笑意摩挲席向晚的手腕, “这是不是叫恼羞成怒?”
席向晚扭脸不看他, 转了转手腕却抽不出来, 宁端的力道用得巧妙,既不捏疼了她,又不是她能轻易挣脱得了的。
她逃不掉, 只得低声斥道, “你松手。”
宁端福至心灵, “我不跑, 你转头就想自己跑了吗?”
听宁端扭曲事实, 席向晚下意识转脸瞪他,“这不是一件事。”
这半转身正中宁端下怀,他手上稍稍一使劲便将席向晚带到了面前, 伸手抱着她的腰, 将侧脸贴在她平坦的腹部,轻轻出了一口气,“你是我第一个家人。”
席向晚原本正要挣脱, 听宁端这么说便下意识地停了动作,她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儿,低头望着宁端的头顶, 最后还是将手放在他头上,用拇指轻轻抚摸了他的额角发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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