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摸一摸她的头发,或许也能让他好似要烧起来的心尖恢复平静。
少见宁端这么如坐针毡的模样,席向晚噗嗤笑了,见好就收,对宁端招招手道,“进屋坐着说话吧,早饭用了没有?”
她说着,自己也要往外屋走,才转过半个身子,就被宁端从后头突地伸手拉住了。
宁端闷不吭声地将手指挤进她指间缝隙紧紧扣住,才嘟囔似的道,“翠羽告诉你了。”
“宁大人的话我听不懂呢。”席向晚笑吟吟道,“我不过做了个假设罢了。昨晚上汴京城里贼人那般嚣张,我也不由得有些担心自家宅子里摸进了人,我却一问三不知的,多危险。”
宁端报复地捏捏席向晚柔软的指腹,复又道,“只翠羽和王猛两个人知道,你肯定是从他们中一人那里听说的。”
王猛不会随意现身和进席府,那自然只能是翠羽了。
席向晚被他挠得有些发痒,下意识抽手却抽不出来,只得边笑边道,“闹你一下,脾气就这么大。谁让我那时喊你,你明明就在外头,却不出来见我?”
宁端抬眼看看席向晚,思及她凌晨时也站在同样的位置上,无意识地紧了紧手指,道,“……你推窗时,我下意识就避开了。”
“首辅大人也有这般做贼心虚的时候。”席向晚揶揄道,“白白当了一回梁上君子。”
“我不在梁上。”
“那窗下君子。”
宁端:“……”他自觉嘴皮子功夫是说不过席向晚了,抬眸看了她一会儿,突而生出两分玩闹的心思,将一只手也往前探去,扣住席向晚的腰肢将她一提,轻而易举地便将身姿窈窕的贵女直接从窗户里面捞了出来。
内屋地基比外头高了几分,宁端手上力道又足,竟一下子将席向晚举了起来,双脚离地的感觉令她不由得轻轻呀了一声,眼看着自己的双脚越过窗杦,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宁端的肩膀。
不消一眨眼的功夫,席向晚的双脚就已经稳稳落在了地上,腰也被宁端扣住,整个人护得倒是好好的,她有些好笑地靠在宁端胸口抬眼看他,嘴里还不饶人,“窗下小人。”
183、第 183 章 ...
翠羽碧兰从厨房回来的功夫, 身旁多了一个人, 正是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不太放心自己幺妹,一早准备来探望的席元衡。
翠羽率先走进院子里,是第一个见到宁端和席向晚抱起一起的人, 脚下一个趔趄, 赶紧抬高声音, “大少爷用过早饭了没有?”
席元衡被她这一下咋呼得皱了皱眉, “你刚才不是问过了?”
“我忘了, 我给忘了……”翠羽打着哈哈往前走去,见到院中两人已经分了开来,才松了口气, 和碧兰一道张罗起碗筷来。
“大哥来了。”落座后, 席向晚笑道,“听说昨儿回来得晚,今日休沐, 不多睡一会?”
席元衡古怪地瞅了瞅比自己还早到席向晚院子里的宁端,“首辅大人比我更忙都起了,我怎么好睡懒觉。”
宁端抬头看了席元衡一眼。
在外头时, 席元衡听他命令行事,进了席府,尤其是在席向晚面前,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又不一样了。
席元衡倒是很爽快地喝了口茶,看着宁端低头仔细地给席向晚舀白果燕窝粥, 嘴里道,“昨晚上的人是冲着唐氏去的,但不是为了救唐氏,而是为了将唐氏灭口。”
席向晚接过宁端递来的小碗,听到席元衡的话并不觉得惊讶,“我也不觉得唐新月有让樊家在汴京城里直接劫狱的价值,劫狱不过是个一石二鸟的借口罢了——劫狱明面上的主使者是谁?”
席元衡才说了一句,就被席向晚把接下来的话都给抢了,他哟呵一声,道,“你这么聪明,你接着猜?”
“三房能动弹的也不过那两个,听说三叔父病得连话都说不了了,那日八弟又来席府说要寻父亲帮忙,我给拦回去了。”席向晚眉眼弯弯地搅了搅碗中的粥羹,道,“那我就猜是八弟好了。”
席元衡苦大仇深地看着她,“阿晚,合着我们家最该当官的人是你啊?”
“我不当官。”席向晚被逗笑了,她揶揄道,“瞧瞧你们俩就知道,官儿越大,这起得就越早,我可惯是个贪睡的,受不了这种苦。”
当朝第一大官一脸正直说起了正事,“席平胜也找到了?”
“昨夜就找到了,在家中被人一箭射了脑袋,三叔父倒是幸免于难,不过听说那病的样子,驾鹤西去也不远矣。”席元衡顺理成章地接了下去,两人都没默契地没去接席向晚的话茬。
三房和大房固来有仇,彼此之间一点亲情也欠,听见三房终于自作苦吃,席元衡心中毫无波澜。
从唐新月席存学往下到席平胜,三房有哪一个不是对大房赶尽杀绝恨不得将一切都占为己有的?他们有今日,也不过是自己当年种下的恶果。
席向晚更是把三房一行人都当做是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了,“听说昨晚上还发生了许多其他的事情?二哥三哥也忙得很吧?”
“会试放榜之后,便有考生提出质疑说自己绝无可能名落孙山,要求重开一次阅卷,为表清白还一头撞死在皇榜下了。”席元衡倒是从两个弟弟那儿听说了一些,讲给席向晚听,“那考生应当真是被人顶替了成绩,只可惜性子急,被人一激竟当场以死明志,引起了许多和他一样出身贫寒的秀才共鸣,原本元清和元坤查得好好的,昨日下午不知道怎么的有人传出风声去说官官相护,要将先前撞死的考生打成诬告,考生们群情激奋,围住贡院大闹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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