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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看我家那婆娘成日里凶巴巴的,要是那天突然对我和颜悦色起来,我魂都给吓掉一半:这绝对是鸿门宴啊!
    但席向晚平日里也从来不凶巴巴的,对着谁都是眉眼带笑的那张脸,任是谁也难以对她动气。
    应当是不一样的。
    宁端想着,坐了下来,接着就听席向晚不紧不慢道,“我听说易启岳府上藏着的画被都察院的人给带走了。”
    宁端:“……”他正襟危坐一派严肃,“是。共计二十三幅,上有编号,缺失的一幅或许是被樊子期派人盗走。”
    听见樊子期的名字出现,席向晚不自觉地蹙起了眉,“那剩下的二十三幅呢?你替我烧毁了吗?”
    宁端原本真是想过一把火烧了那些画像的,可实话实说,易启岳精益求精剩下的二十来幅图,确实都是佳作。若上面的人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席向晚,他看着那些画像,连生火的决心都没下得去。
    “烧人画像,不吉利。”宁端道。
    席向晚扬眉,“那就是放在都察院的库中了,正巧我都知道了,便让我这个画中人带回去吧。”
    宁端沉默半晌,不得不老实交代,“二十三幅均在我府中。”
    见他神情之间似乎有几分窘迫,席向晚不由得笑了,“你收去干什么?”她微微俯身欺近宁端身前,“那死的画像比我好看么?”
    宁端立刻摇头否认,“比不上你。”他顿了顿,道,“我令人将画封存,没有打开过,这样对你最好。”
    席向晚哦了一声,她坐直身子,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可是宁端还没放下心来,就又听见席向晚带着点困惑地道,“那上元节后,我听说你替我挂在古树最高处的花灯也让人给摘去了,不知道汴京城里还有谁的功夫这般俊的?”
    宁端:“……”他沉默半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席向晚似乎是在秋后算账。
    从来不在别人手里留任何把柄的宁端,觉得他能被席向晚揪出的尾巴似乎太多了点。
    若是追溯到最开始,那还得是去年八月末时一个绣着席向晚闺名的荷包了。
    就在宁端脑中思索着坦白不坦白、又如何坦白的时候,席向晚自己又慢悠悠接着说了下去,好像根本不在意宁端的回答似的,“不过说到上元节,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其实前头都是逗宁端玩的,这一句才是正事。
    席向晚将从席老夫人口中听来、关于嵩阳和那名画师往事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给宁端听,而后道,“我觉得,你的生父极有可能是这名画师,至少,画师应当是他身份中的一重,因而这一次那背后之人才会用了画作的方式来传递信息给你我。”
    宁端从头到尾听了个仔细,对那画师倒是没有多少好奇,他的大半心神都给席向晚说的桃花灯谜给吸引了。
    她说,桃花灯谜是那名画师曾经创作的,山有木兮木有枝,只有示爱这一种用途?
    可上元节时,席向晚是不是曾经亲手递给过他一幅带花的桃枝灯,笑着让他看着谜面猜谜底?
    “我得去找个丹青大手看看这些画中是不是藏着更多玄机。”席向晚看着被摊在桌上的美人图喃喃自语道,“只可惜季广陵也‘正巧’外出采风……”
    宁端在席向晚身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又或许,上元节那一夜,席向晚只是好奇他是不是真对上元习俗一无所知,所以拿那桃枝灯逗他玩,并没有暧昧的意思?
    “对了,问陛下借宫廷画师一用好了。”席向晚又道。
    她看起来一心一意担心着那些画背后的人,好似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对宁端说了什么惊人之语似的。
    而宁端在脑中自己和自己辩驳了许久,在席向晚站起身来要再度走向那美人图时,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住了她。
    正全身心思考着正事的席向晚讶然回头望向宁端,和他对上视线的瞬间便意识到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心中微微一动,手指悄悄反握了过去。
    “你将那——”宁端才开口说了三个字,突地脸色一沉,目光越过席向晚的手臂看向了门外。
    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后,王虎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了门口,嘹亮的声音随着敲门声一道响起,“大人,急报!”
    宁端轻而慢地深吸了口气,才控制住了没由来冲到胸口的一团无名火,“进来。”
    王虎干脆利落地推门一抬头,才知道自己方才火烧屁股冲进都察院的时候,两旁同僚对他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是个什么意思了。
    190、第 190 章 ...
    但王虎是什么人, 叛军丛中能杀个三进三出的猛将!怎么能在这种场面认输!
    王虎急停住脚步, 憨厚地朝席向晚一笑, “席大姑娘,我来得不是时候?”
    席向晚见王虎调转过来先朝自己打招呼,不由得失笑起来:王虎看着憨头憨脑的, 却不是耿直的武官, 小心思小聪明多得很, 知道这时候来得打扰, 先要了她的点头, 宁端顾忌她的面子,自然不好说什么。
    “要不然,我先出去, 等席大姑娘走了再进来汇报?”王虎又请示道。
    “不必了, 你们正事要紧,我该说的也都说了。”席向晚笑道,“我也该走了, 还有些事要去办。”
    王虎不敢松懈,他往宁端看了一眼,见顶头上司面无表情, 眼睛里好似能飞出匕首来,顿时后背一凉,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席大姑娘留步,此事和令兄也有所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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