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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老夫人面上的表情沉静了下来。她沉思片刻,才道,“你嫁妆中的玉器几十件,如何确定就是那玉印?”
    “原先只是觉得玉印的来历和时间都对得上,便细查了一番。”席向晚道,“而后便发现那枚玉印是前朝末代皇族中宝令公主的私印,想必祖母是听说过她的。”
    席老夫人果然轻轻叹了口气,她道,“我们这把年纪的人,自然是听过她名字的。传闻她是唯一一个活着逃出了皇宫的皇嗣,后来却一直销声匿迹,也不知道传闻是真是假。这般重要的身份证明,若她安然无恙的话,不应该被旁人获得。或许当年……她是被樊家的人给救了?”
    “不像。”席向晚摇头道,“樊家若真救了她,知道玉印有别的用处,那怎么会漫无目的地搜索各种玉器?应当是目的明确地找细长的白玉印章才是。”
    “你说得有理。”席老夫人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头,“玉印在我手中放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出事,不想一送到你手中便……”
    “祖母可知那唐新月也是樊家派来的人?”
    席老夫人动作一顿,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那樊家岂不是早就发现了——”
    “他们或许早就猜到玉印可能从曾祖父手中流传下来,却因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才将唐新月派来,又使计叫樊子期娶我。”席向晚淡淡道,“但这玉印在我手中,他们如今想要回去可没这么容易。”
    无论宝令玉印能用来干什么,席向晚都不打算让樊家得到它。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席老夫人突然道,“你曾祖父虽然没有留下什么装着前朝财物的箱子,但也是存了一些遗物在祠堂中的。”
    席向晚一回想,确实席府的祠堂里头是存着一些先祖遗物的,只是她从前也不曾去看过,“都有些什么?”
    “都是些不真正值钱、对他老人家来说却十分宝贵的东西。”席老夫人笑着说道,“你一会儿过去给先祖上香时,自己看看便是。”
    席向晚一知半解地点点头,到了午饭时分便在赵嬷嬷的提醒下起身,将席老夫人扶去了正厅里,一家人和乐地用了饭。
    只不过有席老夫人的一句话,一桌子男眷这次没再放浪形骸地喝酒,也免了又有谁喝醉的事情发生。
    在大庆习俗中,新妇回门归去的时间是没有限制的,甚至有些与夫家不合的,当日就直接住在了娘家的事情也有。
    席向晚倒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令宁端难堪,因此只准备吃过晚饭便在宵禁前赶回宁府。
    离开之前,席向晚才决定去一遭祠堂里。
    她去寻宁端的时候,宁端正站在院子里他们原先堆过雪人的地方,翠羽在旁低头和他说着什么,两人的神情都有些严肃。
    宁端先看见席向晚,朝她招了招手。
    “是方才街上的事?”席向晚走过去便猜到了,“翠羽这么半晌才回来,必定是碰到棘手的事情了。”
    “那被拖在马后的人不是奴籍,是个寒门学子,今年的考生。”翠羽简略将事情概括一遍,“而骑马将他拖行示众的俞公子,正巧也是这一届的考生,两人在国子监念书时还算是同窗,只是关系一直不好。”
    “豪族和寒门之间向来有隔阂,冲突不断。”宁端道。
    这也算得上是常态了。
    一方家里有钱有权有势,处处自觉高人一等,自然会看不起那些身上衣服都带着补丁的寒门学子;而寒门学生自觉豪族子弟不学无术只知坐吃山空,也很看不起他们。
    国子监中这两方学生的实力是泾渭分明的,往日里虽然常有冲突,但也是年轻人之间的意气相争,闹成今日街上那样险些出了人命的却是很少见的。
    “做得有些过分了。”席向晚蹙眉道,“不知道和二哥三哥正在查的案子是不是有关系。”
    今年的科考可谓多灾多难,从会试开始便被舞弊的乌云笼罩,更是先闹出了一条人命。
    接着樊子期走那日又煽动了一次学生游-行围堵贡院的闹剧,后头席向晚让王虎去寻了能在考生中发号施令的人,情况才好上一些,不想才安静了没几日的功夫,竟又闹了幺蛾子。
    别说俞公子马后面拽的是个身家清白的书生,哪怕只是个他自家拿捏着卖身契的奴才,也是不能这般草菅人命的。
    更何况那俞公子当时的面色看来……
    席向晚突然道,“似乎不曾听过俞公子体虚。”
    “确实没有。”翠羽摇头道,“可也奇了怪了,他刚才在街上瘫倒之后就再没爬起来过,整个人跟癫痫了似的,出的汗将衣服都打湿了,真是个怂货。”
    “不。”席向晚轻声道,“他这似乎是……服用了福寿膏之后的模样。”
    翠羽一愣,“姑娘,福寿膏是什么?”
    席向晚抬头看了一眼面前二人,思虑半晌才慢慢道,“樊家暗中制出来的一种膏方,是从罂-粟中提出来的,吸食之后能令人飘飘欲仙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久而久之便会掏空人的身子,吸食不久后的那段时间里,莫名其妙地行事疯癫也是常有的。”
    213、第 213 章 ...
    福寿膏是樊家令人在暗地里悄悄研制出来的, 只是按照时间来推算, 这时候应当原料不够, 还没来得及大量生产制作,因此樊家只是小批量制作存放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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