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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别重逢,夏芳菲也顾不得嫌弃甘从汝一身酸臭。
    二人正甜甜蜜蜜,门上轻轻地被叩了两声。
    “……五郎、七娘略等等,先洗了吧。”
    夏芳菲忙与甘从汝分开,待热水送进来,甘从汝自去沐浴,她便在外头道:“明儿个去摘荔枝,我也去。”
    甘从汝听了,浑不在意地答应了她一声。
    小别胜新婚,甘从汝、夏芳菲二人足足在房里耗了半日,随后听说霁王那边的洗尘宴还没完,虽甘从汝不饮酒,但夏芳菲也催着他去以茶代酒谢了一回那些跟着他回来的兄弟。
    连着两日闭门不出,到了第三日甘从汝神清气爽地穿着件桃红衫子,领着个穿着竹青裙子的夏芳菲出来,见了秦天佑、霁王,就道:“也领了她去看装荔枝,也算是开开眼界。”
    “又不是我媳妇,你爱领就领。”霁王昨儿个跟一群草莽汉子痛骂了敏郡王一回,此时看甘从汝,还有些幸灾乐祸。
    “快些走吧,那荔枝是个娇气的东西,耽搁了一会就没香没味没色了。”秦天佑看甘从汝终于跟夏芳菲夫唱妇随了,心里不禁有些艳羡,须臾,又想萧玉娘此时怕正随着萧太后叱咤朝堂呢。
    夏芳菲今次戴了顶面纱只遮在脸上的羃篱遮阳,上了马,由着甘从汝牵着缰绳,就与霁王、秦天佑等一同向山里去。
    才不过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已经进了一处深山,只见山上不时地滚下大腿般粗细的竹子,一根足足有几丈长。
    山下的人利落地将竹子几根扎成一捆,扛着向另一处山脚下去。
    夏芳菲随着甘从汝几个,随着被那扎成捆的竹子到了另一处山脚下,就见这边也有几百人等着呢,几口大锅下火苗旺盛地舔着锅底,锅子里,满满的装着融化了的白蜡。
    “这些蜡是从张刺史那边抢来的。”甘从汝得意地道,丝毫不觉得那个抢字有何不妥。
    夏芳菲嗤了一声,心叹那荔枝千万要卖个好价钱才行,不然这白蜡都值个上百两银子了。
    才想着,只听山上有人吆喝了一声,秦天佑道:“这是要送荔枝下来了。”说着,对守在竹子边的人一挥手,立时就有几十人拿着大刀用力地砍向竹子,顷刻间,这山脚下满是竹子的清香。
    竹子还没砍开,山上就滑下了一筐荔枝,缆绳下的人接了荔枝,就抬去给一群女人。
    女 人们挑了上等的荔枝拿着梗在略放凉了的蜡中一滚,用蜡油将荔枝整个地包裹上,再将梗剪了,将那梗留下的空白在蜡里沾了一下,然后整齐地码在新鲜的竹节里, 用蜡封住竹节;略次一等的,就连着枝叶,直接码在竹节中,然后再拿和好的泥将竹节严严实实地封住;至于再次一等的,就直接丢在地上不用。
    甘从汝取了一枝结满了果子的荔枝拿在手上给夏芳菲,夏芳菲摘了一枚,剥了皮,喂到甘从汝口中,眼瞧着眼前众人有条不紊地装封荔枝,叹道:“那船千万得到,不然白费了这么些工夫。”
    甘从汝将荔枝核吐在地上,背着手道:“那船肯定回到。”
    “你托了谁办事?怎这么肯定?”夏芳菲想着京城那边没什么跟甘从汝非常亲近的人,这荔枝谁替他去卖?
    “我爹还有你爹。”秦天佑背着手,看女人们动作快了些,忙道:“也不用这么快,那蜡要包的严实才行,不然一颗坏了,其他的都要遭殃。”
    夏芳菲一怔,脱口道:“这么着,二郎跟五郎辛辛苦苦取个化名还有什么用?”明眼人都看得出到底是谁在卖荔枝了。
    霁王笑道:“自然有用,至少没打了太后的脸,既然没被打脸,太后她老人家好端端的坐在宫里享用荔枝,才懒得管岭南这地上又出了什么土匪。”
    ☆、第59章 先苦后甜
    夏芳菲不信霁王的话,但转而又想霁王在岭南这么潇洒,萧太后也未必不知道,兴许是不肯叫人说她苛刻先帝子孙,才网开了一面。
    甘从汝又领着夏芳菲去荔枝山上瞧了一瞧,很是豪爽地忽略霁王、秦天佑,指着满山的荔枝道:“这些都是咱们的。”
    夏芳菲嘴里塞着荔枝,眼睛里望着满山的红艳艳,手指掐算着这一回能赚上多少银子,等回了霁王府,又与柔敷、稼兰等商议着荔枝运过去了,该叫人运回些什么来。
    忙碌了半日,听说明日荔枝就要送向码头,便将要捎带针线等物的单子并送给夏刺史等人的东西拿给甘从汝。
    甘从汝将单子给了秦天佑——因秦天佑无家无口,又不像霁王还要坐镇一方,如此跑腿的事,少不得要叫他去做。
    秦 天佑领着人押送着荔枝,一路披星戴月地赶路,小半个月后,终于赶到码头,开启了两个竹筒细看里头的荔枝,只见那用蜡密封着的一等荔枝色香味俱全,剥开裹着 蜡的那一层皮,里面的蜜汁就涌了出来;不曾用蜡的,由着新鲜竹节的生气滋润,只有些许被梗硌破,多数依旧完好无损。
    秦太傅、夏刺史的船没叫秦天佑多等,便顺顺当当地停靠在了码头。
    秦天佑见来的人里头有个骆得意,骆得意见了他,先将廖四娘、骆氏送给夏芳菲的几包衣裳、胭脂、针线交给秦天佑的人。
    秦天佑虽才见过骆得意几面,但只记得骆得意是个一心等着考恩科的书生,心下诧异他怎来了,就问:“莫非考试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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