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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茝兰越听越心虚,越发绝望,呜呜咽咽地从落花巷子走了,回了自己家中,待要寻死逼着傅振鹏心软,白绫挂在房头,又不没那胆量吊上去,就用手抓着白绫叫人去请傅振鹏回来说话。
    请了几回也请不来,就这么惨淡淡过了两日,凌王府一直不说许傅振鹏休妻,也没说不许。傅振鹏又一直不回家,再去落花巷子,那边竟是不肯开门了,再要去找傅惊鸿,傅惊鸿也没影子。
    冯茝兰下了几次决心要去傅振鹏衙门里闹去,终归没那跟傅振鹏“鱼死网破”的骨气,也不敢叫傅振鹏同僚家太太帮忙,免得被人又笑话,只能回了傅家自己个哭去,迟了几日,红肿着眼睛好不可怜地又上了商家的门。
    商琴早听说傅振鹏这次下定决心治一治冯茝兰,因此又提醒商老太太、商大姑,于是商家人只陪着冯茝兰安慰她,半分许诺替冯茝兰说服傅振鹏的意思也没有。
    商大姑一边看着哭得凄惨的冯茝兰,一边道:“不该呀,无缘无故振鹏做什么休妻?振鹏那性子跟我家孩子他爹仿佛,都是年幼的时候孤苦伶仃,好不容易娶妻生子了,就宝贝得了不得。他不是那等才翻个身,就轻狂的人。他敢休妻?莫不是你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冯茝兰自然不敢说她对傅振鹏说了些挑拨他们兄弟之情的话,此时哽咽道:“姑太太,我哪里敢说什么?那一日他在你们家吃醉了,我才哄着他喝了醒酒汤,他就闹起来了。”
    商老太太笑道:“他大嫂子莫哭,小孩子拌嘴,算不得什么事。闹大了才叫人笑话。”
    “可他几日没回家了!”冯茝兰换了条帕子接着哭,新婚燕尔,傅振鹏又不是喜欢在书房呆着的人,自然但凡在家就跟她一屋子里说话取乐。因傅振鹏这不同,她才生出的胆量要降服他。不想如今摸了老虎屁股了。若不是思来想去,跟傅振鹏亲近的就是这莫名其妙的商家,她也不会上了商家的门。
    “哎呦,别是振鹏在外头有了人了?”商大姑有意吓唬冯茝兰,“不该呀!他洁身自好这么多年,怎么才娶了妻就这样了?”一双眼睛骨碌碌地瞄着冯茝兰。
    冯茝兰气息一滞,傅振鹏洁身自好那么多年,才娶了她就成了个不顾家的,那她成什么人了?“姑太太,你别……”
    “他当真在落花巷子里住?别是哄你的吧。你去了那边,下人不叫你动振鹏被褥,别是被褥里头藏了香囊头发吧。”商大姑又神神叨叨地引着冯茝兰向那歪路上想。
    冯茝兰虽有些心计,但到底年纪轻,又听多了见多了大家子里偷鸡摸狗的勾当,此时不禁想傅振鹏哪里能当真洁身自好?难保是才成亲他贪图新鲜,于是对她好,如今借口她“多口舌”想名正言顺地养小老婆?
    商琴见冯茝兰脸色煞白眼珠子又转着,便道:“姑姑,振鹏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商老太太道:“是呢,振鹏不是那样的人,怪好的小伙子,若当真有人,他嫂子又不是不容人的,直接领回家就是了。”
    冯茝兰才因商老太太前半句话略宽心,又因后头半句心中一堵,待要发出毒誓觉不能叫傅振鹏才成亲没半年就纳妾,又没了底气,“……他若有人就领回来,别糟践我。”只求傅振鹏不当真休了她,“还求老太太、姑太太替我跟振鹏说说情,我孤苦无依,凌王府已经不能回去了,他冷了脸,我能去哪里?”
    商老太太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若是你,就闹到王妃跟前去。他若休,就叫他休去。”
    商大姑也说:“正是,做人该有些骨气。咱们光明正大的,怕个什么?先去凌王府闹,再去他衙门里闹,叫他上司、同僚都看看他是什么人。大不了鱼死网破,谁都休想得好。”
    冯茝兰看向商琴,见商琴只是陪坐递帕子,商家两位女人又是看戏不怕台高地煽风点火,一时心恨没有个人替她说和,不禁想难怪寻常人家不跟无父无母的孤儿结亲,早先觉得好,如今竟是两口子吵架,连个劝和的人都没有。
    商琴终归日后还要跟冯茝兰相处,于是卖好道:“奶奶、姑姑快别说那话。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大嫂子到底如何跟振鹏哥哥斗嘴的,我们又不知道。大嫂子不肯说,我们也不好问,大嫂子自己知道要害在哪里,就自己去解决就是了。又都不是小孩子,哪有说休妻就休妻的?”
    冯茝兰尴尬地笑了笑,心道傅振鹏是一心要躲着她了,如今要求,只能求到傅惊鸿跟前,“琴妹妹知道新近惊鸿忙什么吗?几次去落花巷子都不见他。”
    “忙什么民生的事,到底如何,我也不知道。只听到一句什么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不如天子兴财路君王领民富。”商琴道。
    冯茝兰不识字,更是听不懂“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意思,只是堆笑,白来了一次,除了被商老太太、商大姑两个圆滑的女人戏弄了一遭,什么都没得。灰心丧气地回了傅家,叫人盯着傅振鹏的衙门口看,又叫人瞅着落花巷子。
    足足等了□日,先听说傅振鹏新近并不回落花巷子,并传出消息说他要再买个院子养女人,随后又打听到傅惊鸿回了落花巷子。
    冯茝兰忙收拾打扮一番,坐了轿子向落花巷子赶去,待进了傅惊鸿院子里,却见院子里堆满了木料,有些零零碎碎的金丝楠木、红檀木、梨花木,还有成块的大片的柳木、杨木、槐木,傅惊鸿竟是在院子里做木工,看那还没上漆的梨花木上雕刻着朵朵怒放的芍药,又看那模子,猜到是架自带各色下匣子的梳妆台,堆笑道:“小叔叔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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