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师道:“太子莫说这些气话,傅惊鸿到底如何,我们都心里明白。倘若太子没有因为怕……”
“怕什么?养虎为患?也太抬举傅惊鸿、傅振鹏了。”太子明知道太子太师说的虎,是傅惊鸿、傅振鹏之上的凌郡王,却故作不知,又叹息道:“当初几位一心谋求太子太傅、太子太师的官位,绞尽脑汁要推举我做太子,如今一点子风吹草动,几位就动摇了?”
太子太师忙道:“臣等对太子忠心耿耿,怎会动摇?太子这般说,太叫老臣寒心。”
太子太傅道:“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请问殿下,那些亡命之徒,当真是你的门人?若是,需要尽快想出对策才行。”
太子沉吟道:“孟尝君门客三千,门下还有些滥竽充数的鸡鸣狗盗之人。我一时不察,叫人钻了空子。定是那些人借着我的名头中饱私囊。”
太子的言下之意,便是承认了太子太傅的话。
太子们下众属官不觉都有些着急,最后众人推举太子太师出来劝太子:“太子快些去皇上跟前好好磕头认错,趁着言官们还没察觉这事,及早认错,方能大事化小。”
太子心中冷笑,暗想锦衣卫既然去抄孔逢春等人,就是皇上已经不知从哪里得了风声,知道孔逢春等人是他的人;皇上若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就该是不动声色地只敲打他,责令他小心谨慎,何至于这般大张旗鼓地令锦衣卫去抓人?又看太子太傅等人眼神殷切地看他,便敷衍地答应道:“几位老大人的话我听进去了,等会子换身衣裳,便去见父皇。几位老大人安心回府吧,免得旁人听到动静,知道咱们太子府的人都聚在一处,还当出了大事了呢。”
太子府众属官不敢将太子催得太紧,垂手退了出去。等这些人走了,便立时有人跟太子说:“郭大人说秀水村的凶手已经有线索了,不是傅惊鸿、傅振鹏,已经将人给放了。”
“放了?”太子眉头一挑,郭大人敢放人,那便是孔逢春已经将洪成招了?两只手放在腰上玉带上,此时去皇上跟前认错,不单是将私交外官、收留匪类的罪名领下,还有那秀水村上百条人命。皇上肯叫锦衣卫去抓孔逢春,就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因此认错是没用的,该斩草除根,看没有证据,自命明镜高悬的郭府尹如何定他的罪。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白开水一样,没啥起伏,多谢大家不离不弃呀
☆、86因材施教
倘若太子如今跟凌郡王一样受皇帝重用,那太子断然不会将自己逼到如今这地步。可他是储君,皇帝怕哪一日被储君逼宫,是万万不会重用他的。因此,太子走到这一步,旁人不知道,他自己明白自己一肚子的无可奈何,甚至,他无可奈何地想,他什么事都没做——秀水村的事在他眼中算不得什么大事,单说皇帝要造战船征召水军,为之倾家荡产的人就数不胜数,秀水村的上百条人命跟这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因此太子觉得皇帝在吹毛求疵,认定了自己万万不能留给他什么借口叫他废了自己,而不留借口的手段,就是杀人灭口。
太子一句话发下,当日深夜,就有几个穿着捕快衣裳的人混进大牢边,看守着大牢的人在打瞌睡,先伸手将狱卒拍醒,然后大张旗鼓地说:“郭大人要趁夜过堂,快些将孔逢春几个领出来。”
狱卒不解道:“三更半夜过堂?”
那人虚张声势:“你以为这审的是谁的案子?这案子差了一星半点,郭大人都得遭殃。”
狱卒赶紧领路,“几位是新来的?脸生得很。”
“什么生的熟的,我们当差,还要先在你们跟前暖热了脸?”
“不敢不敢。”
……
一通废话后,这几人就到了锁着“孔逢春”等人的牢间外,待要以为狱卒会多问,却见几个狱卒打着哈欠嘟嚷着“快些快些”,就去了一旁打瞌睡。
这几个前来杀人灭口的心想这样省事得很,也不怕在这大牢里跟狱卒起了争执,不好逃出去,看“孔逢春”几人身上血迹斑斑,手脚无力,又猜测定是郭大人给他们用刑了,对半死不活又戴着枷锁的几人毫不提防,进去了,骂骂咧咧,就将人向外拖。
大牢里昏暗得很,隔了许多步才摆上一盏油灯,这几人不疑有他,将“孔逢春”几个拖出大牢,到了外边,忽地听人问一句“什么人”,便举起刀向“孔逢春”几人砍去,不料这几人灵活得很,躲开之后竟然将枷锁挣扎开。
“早知道他要杀人灭口!幸亏我们兄弟先跟郭大人交代了。”充作孔逢春一伙的一个人开了口。
太子派来的杀手冷笑:“背叛主人还敢大放厥词!”
“是他不仁,怎能怪我们不义!我们兄弟大字不识一个,怎会知道他叫我们办的是要杀头的事?”
“太子对你们百般提携,事到如今,你们竟然敢这样卑鄙无耻!”
……
一群人打成一团,忽地外边有人蒙着口鼻过来,将迷药向这群缠斗在一处的人撒去。须臾,不分杀手、“囚犯”,一群人全倒在一处。
郭大人领着人走来,又叫人将白日里就提出大牢的孔逢春等人叫来,对用铁链子锁着双手的孔逢春几人说:“你们认一认地上的人。”
孔逢春几个被压着头,等捕快用火把照亮地上躺着的人,便低头去看,将人一个个认了一回,只有两三个是他们认识的,但这已经足够证明太子叫人杀人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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