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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姐姐如今怀了身孕,入后院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可姐姐如今没有名分,却依旧算不得后院的人,明面上依旧是前院的奴才。
    若非王妃早产,许是殿下就已经说了姐姐名分一事。
    可偏生出了王妃一事,就平生耽误了下来。
    府中嫡子刚去,就封了一位良娣,这摆明了是在王妃心上扎针。
    是以,姐姐如今身份十分尴尬。
    算不得后院的人,殿下又不在身边,自然没有理由、也没有身份去正院看望王妃。
    半晌,铃铛只能干巴巴地一句:
    “姐姐不要担心,您有名分,那是迟早的事情。”
    连同淬锦苑都收拾出来了,在铃铛看来,姐姐要不了多久,就会搬进去。
    “慎言,”姜韵摇头打断她,轻拧眉,似拢着担忧和不赞同:“如今出了王妃一事,殿下心中必然悲痛,这话日后莫要再说了。”
    铃铛噤声,只是偷觑了她一眼。
    她在后院见多了恨不得要朝上爬的人,想要良娣之位的,后院不知几许人,姐姐当真不想要这个名分吗?
    姜韵似看出她在想什么,苦笑一声:
    “我自然想能够名正言顺地陪在殿下身边,可如今情况特殊,哪容得我想作甚。”
    铃铛噎住,半晌,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理,她低声不忿嘀咕:
    “这也太巧了。”
    姜韵袖子中手捏紧了帕子。
    巧吗?
    的确很巧。
    她若没有怀孕,她尚可接受躲在前院中。
    但如今她怀了身孕,若不进后院,待她生产那日,谈何抚养子嗣资格?
    想至此,姜韵眸子中浮现一抹烦躁。
    她进府后,第一次对旁人起了厌烦之心。
    正院中,付煜跟着秀琦踏进来,还未走近床榻,忽然察觉一道黑影朝他扑来。
    付煜脸色顿时生变。
    他上前一步,接住女子,将人搂进怀中,控制不住地生怒:
    “你刚生产,这是作甚!”
    王妃刚小产,房间的门和窗户紧闭着,唯恐怕进了风,房间中燃了熏香,夹杂着之前的血腥味,莫名刺得眉心紧拧。
    付煜脸色怒意显然。
    王妃却全然不顾,她攥着付煜的衣袖,脸上毫无血色,她哭得似快要晕厥,眸中透着恨意:
    “殿下!有人害我!有人害我!”
    她情绪激动斐然,顾不上自称,却硬生生让付煜沉下眸。
    他似又想起襁褓中婴儿的浑身青紫。
    王妃的话还在继续:“有香!我闻见了!殿下!我闻见了!”
    她瘫软在付煜怀中,哭得力竭:“不该有香的啊!”
    “殿下,他本该好好的……本该好好的……”
    王妃崩溃般,她拉着付煜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那处较以往已经平坦,可付煜的手搭上去,依旧抚到软软一团。
    若是以往,王妃自然不会这般不顾形象。
    她爱慕付煜,恨不得在付煜眼中的自己皆是完美无缺的,如何会让付煜摸她满是皮肉的小腹。
    可如今,她却顾不了那么多,她一字一句,似浸了血般:
    “他昨日还踢了妾身!”
    “若非有人故意害妾身,妾身何故会在生产时力竭!让我的孩子活活闷死在腹中啊!”
    付煜听着她描述的场景,呼吸重了下来,他紧紧闭上眼睛,哑声说:
    “王妃,你冷静些。”
    话音甫落,王妃的哭声忽然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似觉得可笑地看向付煜,她扯着唇角,泪水从眼角落下来,她攥紧锦被,哭着喊:
    “殿下叫我冷静?”
    “殿下!那日我怀胎十月!日日盼着的孩子啊!”
    “他被人害死了!我恨不得将那人抽筋扒皮!饮她血!吃她肉!让她生不如死!”
    她笑得惨烈:“殿下让我如何冷静啊!”
    付煜紧紧捏住扳指,他按着怀中的人,不让她动弹。
    她因有孕,后又早产,本就身子虚弱,如何经得起她这番折腾?
    可王妃如今根本听不进旁言。
    她攥着付煜的衣裳,直直看向他,眸中的恨意似要溢出来:
    “殿下!您答应我!一定会替他做主的!”
    “您答应我!你答应我!”
    付煜按住她的手,他沉声一字一句和她说:
    “若真是旁人害了你,本王定不会放过她!”
    得了他这句话,王妃才颓然大哭,她似泄了浑身的力气,瘫软在付煜怀中,哭得悲痛:
    “殿下!殿下!妾身都没看过他啊!”
    付煜垂着眸眼,一句也不说。
    他只看了一眼,就一夜无眠,若当真让她看见了,又岂止如今这般?
    王妃本就是强撑着身子,哭闹了一场,就在付煜怀中力竭晕了过去。
    无端地,付煜松了口气。
    他将王妃放置在床上,无声地坐了半晌,他低头看向王妃。
    王妃脸上皆是泪痕,青丝凌乱地贴在脸上,说不出的狼狈不堪。
    稍顿,付煜伸手将王妃脸上的青丝别过,他站起身,冷眼看向一旁的秀琦:
    “打水,给王妃净面。”
    稍顿了下,他垂眸看向王妃睡眠中也不安蹙起的眉尖,堪堪添了句:
    “备上安神汤,让她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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