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煜拧眉,他想起今日李侧妃说的那些话。
她说,他待她不公。
他忽地出声:
“你觉得本王待侧妃如何?”
似怕她说话敷衍他,付煜拧眉添了句:“说实话。”
姜韵微顿,难得有些无语噎住。
这可是能够实话实说的?
但经过这句话,姜韵也大概猜到了今日晗西苑发生了什么事。
许是李侧妃说话时,透露了些对殿下的不满。
付煜看似内敛,实则性子颇有些自我也自傲,哪受得了这些?
姜韵怯怯地觑向他。
这一眼,顿时让付煜沉下了心,他拧眉,道:“你觉得本王待李侧妃不好?”
姜韵摇头,付煜拧起眉心,不懂她是何意。
姜韵小声地说:
“殿下待侧妃不是不好,而是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殿下的确对侧妃甚是恩宠,府中权利也皆会交到侧妃手中,可、”姜韵闭上眸子,似豁出去般,堪堪咬声道:“可殿下总想让侧妃明白她的身份。”
付煜有些气笑:
“本王宠她,还宠错了不成?”
他不觉让侧妃认清自己的位置有什么错。
姜韵只看了他一眼。
其实她的那番话,换句话说,就是,殿下给侧妃觊觎正妃之位的希望,又总生生将其打破。
几番下来,任是何人,都难免生出怨气。
可这话,她不能说。
第56章
若说这一夜, 府中睡得最安稳的人,反而是被付煜吩咐用了安神药的王妃。
翌日,正院中。
王妃忽然从梦中惊醒, 她堪堪睁眼, 就茫然四顾地在房间中找着些什么。
听见动静, 秀琦忙忙掀开床幔,见她这般, 瞬间升了几分心疼:
“娘娘,您醒了?”
王妃怔了半晌, 倏地对上秀琦些许泛红的眸子。
顿时反应过来,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是她做梦。
她辛辛苦苦诞下的孩子,只剩下一位身子堪弱的小郡主。
王妃闭上眼睛,泪水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她没有再大吵大闹,半晌,她才哑着声音, 说:
“小郡主呢?”
秀琦擦了把眼泪, 忙说:“奶嬷嬷伺候着呢。”
王妃忽地想起小郡主体弱的事情,先前醒来, 她一门心思皆在夭折的嫡子身上,忘记过问小郡主。
若让那些子奴才认为她不重视小郡主,反而疏忽了小郡主……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强撑着精神:
“把小郡主抱来。”
眼见着娘娘恢复了些精神气, 秀琦不敢有丝毫耽搁, 立刻应声, 忙忙退出去, 不消须臾,她就领着奶嬷嬷进来。
小郡主被裹在了襁褓中,近乎只有巴掌大的人,呼吸浅浅的,让人有些不敢伸手碰她。
王妃一见襁褓中的小人,眼睛瞬间通红。
她颤着手,抚摸了下小人的脸颊,下一刻,她忽地将小郡主抱在怀里,闷声痛哭,却不敢大声哭出来,唯独害怕会将小郡主吵醒。
她的小郡主生得极似殿下,眉眼精致得不像话。
她控制不住地去想,若她的嫡子尚成活,是不是就和她的小郡主一样?
秀琦也红了眸子,房间中气氛十分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王妃才松开小郡主,将小郡主交给奶嬷嬷,她厉着眸眼,一字一句地吩咐:
“照顾好小郡主,若她有丝毫意外,本妃唯你们是问!”
奶嬷嬷昨日才被殿下警告过一番,对小郡主自是一分都不敢不上心,当下连连应是。
王妃垂眸,视线定定地落在小郡主脸上。
须臾,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让奶嬷嬷将小郡主抱下,才冷眸问向秀琦:
“本妃睡着时,府中可有发生什么事?”
房间的窗户和门皆紧闭着,熹微的日光透着楹窗洒进来,任谁都看得出,她眉眼间的恨意,似淬了毒般的冰凉。
秀琦心下稍惊,她敛了敛心神,将府中这一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王妃听到陈良娣在前院书房中待了一夜时,轻微拧了拧眉。
遂顿,她冷笑一声:
“将罪责推到陈氏身上,当真没脑子!”
倒不是她觉得,陈良娣没那个能耐,相反的,她虽然总为难李侧妃,但李侧妃那些许人中,她最在意的,却是陈良娣。
殊不知,往日每次李侧妃犯错,皆是陈良娣进言,才让殿下听进去几分。
生生将这般的人推远,真不知李侧妃在想些什么!
秀琦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
“自娘娘闭门不出之后,陈良娣去晗西苑的次数就越发少了。”
虽说那几个月,正院一直安静,可她们对府中的事情却也十分关注,她们娘娘把持后院权利几年,也只有李侧妃才会觉得短短几月,她就尽握府中权利。
王妃听言,稍顿了会儿,才眸色微闪地说:
“她素来聪慧,察觉到什么,也不稀奇。”
秀琦觉得有些不妥:“可奴婢有些担心……”
她总觉得陈良娣好像猜到了太多背后真相。
王妃似想起了什么,轻扯了扯唇角,道:
“若陈良娣还似之前一般,维护李侧妃,本妃倒还担心几分,可偏生李侧妃亲自将她推远了,就不必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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