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妃如何听不出来?
她气极反笑,半晌,她冷下眸子,道:
“过两日,传殿下入宫。”
不待珠儿疑问,张贵妃就冷呵一声:“她不是不许姜韵有名分吗!本宫偏不如她的意!”
珠儿静而消声,不着痕迹地轻勾了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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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王妃醒来后,王府后院中就陷入一股压抑的气氛中。
往日去晗西苑请安的人,如今也不敢去了。
都静悄悄地待在自己院子中,唯恐会在此时惹了殿下和王妃的眼。
秋篱院中,锦绣听着隔壁的动静,不解地拧起眉心。
锦绣扭过头,看到窗边静坐的主子,倏然噤声。
陈良娣微微垂着脸颊,自从前院回来后,她就一直这般安静,一日下来几乎没说几句话。
锦绣心中难受。
她轻手轻脚地走近,低声唤了句:“主子?”
陈良娣稍抬头,神色温柔:
“怎么了?”
锦绣看着她,忽然有些哑声,心中想问的话顿时问不出口,转而说了句:“隔壁方才传来好大的动静,难不成王妃一事,和苏良娣有关?”
陈良娣轻轻摇头。
锦绣有些懵:“和苏良娣无关?”
话落,陈良娣忽然失笑,她轻声道:
“我也不知道。”
锦绣绞着手帕,似有一肚子的话想说。
可陈良娣心中装着事,对于锦绣的神色,也只装作没看见。
她想起在前院和殿下说的话,心中顿时有些苦笑。
她看得出来,殿下相信,王妃一事并非她所为。
可殿下却只道证据二字。
去往前院之时,她最苦恼的就是,她并无证据能够证明王妃一事和她无关。
偏生,她素来对李侧妃不设防。
这秋篱院是否有李侧妃的人,或者李侧妃是否对她的院子动了手脚,她皆不知晓。
她不敢去赌,也不能让前院的人搜查。
她心知肚明,兰清既然指认了她,那么必然留有后手。
在这个王府中,她最在意的,只有锦绣一人,但凡她被涉及,定然保不住锦绣。
陈良娣想起殿下最后和她说的话,忽地心中生了几分好奇。
姜韵往日不过一个宫女,究竟做了什么,才叫殿下这般顾及她?
这时,她忽然听见锦绣忧声道:
“主子,可是殿下为难您了?”
锦绣不知道,主子究竟和殿下说了什么,才让秋篱院逃脱了罪名,像往日一样风平浪静。
但想来也知道,必不是简单的。
陈良娣敛眸摇了摇头:
“倒也没什么。”
只是日后,恐没有如今这般自由了。
她忽然问了句和前言丝毫不搭的话:“你这些日子可有路过淬锦苑?”
锦绣稍愣住,才回神,点了点头:
“淬锦苑离得这般近,奴婢几乎每日都会路过。”
陈良娣轻抿唇笑了下。
是啊,淬锦苑离她的秋篱院这般近,她之前怎么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呢?
究竟是她和府中人考虑不周,还是殿下考虑得太过周全了?
姜韵对这些事皆不知,她刚用了安胎药,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
昨日太医来看过,说她近些日子心思过重,于腹中胎儿不好,劝她放宽心,最好卧床休养几日。
许是刚经过王妃一事,付煜当时就沉了脸,下令这段时间不许她乱走动。
她稍低垂着头,青丝落了几缕下来,侧脸若隐若现地拢在其中,朦胧之外却美得惊人。
付煜踏上游廊,隔着楹窗,遥遥就看见这副景象。
他稍顿,停了下来,问向行礼的刘福:
“她今日如何?”
刘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顿时了然这个她是谁,稍低了声:
“回殿下的话,姜主子今日用了药后,就一直待在屋子中,并未出来过。”
虽然姜韵如今还没有名分,但在定州时,刘福就习惯性地称呼姜韵为姜主子,如今倒也没有改口。
付煜听罢,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他收回视线,并未去看姜韵,而是问起了王妃:“王妃今日做了什么?”
怪不得付煜这般问,自王妃醒后,摆明了不查出害了她的真凶,就不罢休。
她动作甚大,搞得后院人人心中彷徨。
只念在她刚丧子,付煜对这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王妃动作,只当作不知晓。
刘福步步紧跟着他,听见这话,微微迟疑了下,才回答:
“王妃今日让人搜了素宁苑。”
“素宁苑?”付煜轻拧了下眉,重复了一遍,记起了素宁苑中住的是苏良娣。
不过在他印象中,这苏良娣一直是王妃的人,否则当初王妃静养后,他也不会特意让苏良娣也掺进管理后院一事中。
付煜眸色些凉:
“查查苏氏在王妃怀孕期间做了什么。”
刘福听了这话稍许心惊,殿下根本不问王妃为何搜查素宁苑,反而因这事,直接怀疑上了苏良娣。
刘福有些不解,殿下这是过于信任王妃,还是太不在意苏良娣了?
就在刘福要应声退下时,付煜忽然叫住了他。
刘福不解停下,就见殿下朝姜韵主子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遂顿,殿下沉默了会儿,才平静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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