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她觑着殿下神情, 只想躲着,甭说什么往前凑了。
不知为何, 余氏忽然想起南巡前,她在花园中看见的情景,禁不住轻轻拧眉。
难不成陈姐姐是为了姜良娣?
陈良娣没想到余氏会拉住自己,她稍偏过头, 就看见余氏眼底的担忧和不解。
陈良娣顿了下, 又似没有, 她轻柔地拍了拍余氏的手。
余氏一怔, 犹豫了下,才放开了她。
陈良娣才从人群中走出来,众人就忍不住惊讶地看向她,付煜余光觑见她的动静,沉着脸看向她。
陈良娣脸色未变,依旧平静温和,只轻轻蹙着眉心,似拢着抹担忧,她服下身子:
“殿下,姜妹妹如今有孕在身,此时摔倒恐怕……”
她未将话说出口,付煜脸色越发阴沉,她低下头:
“娘娘这里离不开殿下,但姜妹妹刚进后院,此时那里若无人,怕是淬锦苑中都乱套了,妾身斗胆,请命前往淬锦苑。”
李良娣早在陈良娣动身的时候,就抿紧了唇瓣。
待听见陈良娣的话时,她和旁人一般,眼中禁不住闪过一丝讶然和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她忽然想起,曾陈良娣和她结盟时,也似如今这般。
陈良娣好似从不怕深陷麻烦,旁人所忌惮的,她仿佛根本不怵一般。
就如今日般,谁敢在这时冒头?
偏生陈良娣敢,只为了姜韵?
李良娣恍惚间想起,陈良娣曾不顾旁人眼神,顶着王妃恼怒的视线将她护在身后。
那时,她也曾惊讶,心中也泛起涟漪过。
但时间久了,她就好似习惯了陈良娣一直帮着她。
以至于,陈良娣渐渐疏远她时,她才接受不了,觉得陈良娣背叛了她。
陈良娣的举动虽出乎所有人意料,但对于付煜来说,却似及时雨般,叫他摆脱了左右为难的处境。
付煜刚欲点头,脑海中忽然蹦出昨日姜韵紧紧攥着他,伏在他怀中哭个不停的场景。
他有些犹豫了。
和姜韵在府中孤立无援不同,王妃掌后院权利多年,这正院早就布置周全,即使他不在,底下的奴才也自成章法,不会轻易乱套。
张盛一觑付煜脸色,就猜到他在想什么。
他心中不禁喊了声祖宗。
王妃这眼见这情形不好,殿下若在这时离开正院,去淬锦苑守着姜主子,这府中日后可不就乱套了?
即使李侧妃再受宠时,殿下也清醒地知道,不可让李侧妃越过王妃。
陈良娣可不管付煜心中的纠结,她提醒道:
“殿下,姜妹妹那里耽搁不得……”
殿下可在这里犹豫,但姜韵那边耽误一会儿,可能就是人命关天的事。
付煜倏然按紧了扳指,但他清楚陈良娣说得没错,他抬手捏了捏眉心,颇有些艰难地沉声:
“你去。”
稍顿,他堪堪道:“她胆子小,你多顾着她点。”
一句未提姜韵腹中胎儿。
陈良娣有些意外,她很快就带着锦绣匆匆离开。
淬锦苑中,绥枝刚吩咐了院中人仔细些,就听见了外间传来一阵慌乱的嘈杂声。
下一刻,就看见主子被抬进来。
绥枝吓得一跳,她似闻到一股血腥味,手脚发软地走近:
“主子这是怎么了?”
铃铛哭着摇头,根本说不出话来。
绥枝气地跺脚,对铃铛有些恼道:“主子好生生地跟你们出去,这才多久?”
就被抬了回来。
饶铃铛是主子心腹,她也不由得暗骂一句没用。
早在姜韵怀孕消息从定州传来时,淬锦苑就安排了产房,如今姜韵的情形明显不好,绥枝直接让人将姜韵抬进了产房中。
绥枝一边让人烧热水,一边急忙忙地问:
“可派人去请殿下了?”
铃铛一心皆是姜韵,心中后怕悔恨不已,对绥枝掌握了主导权也没甚反应,她哭着说:“去了,兰芝已经去了。”
绥枝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稍哑声,心中对她的那股憋火也消了下去。
她压低声道:
“快别哭了,如今主子受难,院中能当事的,只有你和我,你若失了魂,主子不是更危险?”
铃铛愣愣地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可殿下……”
绥枝眼见着接生嬷嬷进了产房,才腾出空觑了眼铃铛,摇头道:
“如今王妃娘娘见红,殿下根本不可能过来。”
只要殿下是个清醒的明白人,他就不会在这时过来。
过显的宠爱,不过是将主子放在火上烤罢了。
若非如此,主子怎会一而再地被人算计?
绥枝看见了眼慌乱成一团的淬锦苑,咬牙打起精神,低声说:
“只盼着灵芝可以请来太医。”
殿下是想都不用想了,可如今主子明眼看着情况紧急,若没有太医在旁,根本不行。
姜韵疼得意识恍惚,院中的人没了主心骨,乱成一团,陈良娣进来时,就见这副场景。
陈良娣紧拧起眉头,甩开锦绣上前:
“你们主子呢?”
铃铛在产房中守着姜韵,绥枝在外指挥,一见陈良娣,她先是一愣,才迎过去,下意识地朝陈良娣身后看了眼。
陈良娣知道她在看谁,打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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