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把玩过许多次,却只试用过一次的弩每一部分都清晰地映在眼前。窒息的眩晕中,石清妍不禁笑了起来,心想自己想整治出一些日常用的东西,不想偏又想起那玩意,果然她就不是悄无声息安逸过日子的人。
楚律觉察不出石清妍的挣扎,只当她晕死过去了,便掀开被子,瞧见被子下石清妍眼神有些涣散地盯着帐顶,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脸,瞧见她脸色由白转红,不由地松了口气,“你定是小产之后得了子宫癫了。”说着,瞧见石清妍眼神清明了,便又重重地打了一下。
石清妍也不气恼,伸手勾着楚律的脖颈,借着手臂上的力道爬起来,攀在楚律身上,笑道:“王爷,臣妾平生所愿就是做一个百步穿杨之人,还请王爷给臣妾几个工匠,叫臣妾造出弩来把玩。”说着,便拿了脸颊在楚律肩膀上蹭了蹭。
楚律低垂着眼皮看了眼石清妍,说道:“没事绣绣花,教导一下静乔几个就够了……倘若你能活着从京城回来,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你。”
石清妍笑道:“王爷是一诺千金之人,可惜臣妾无才无德,对相夫教女没什么兴趣。”
“你何时能正常一些?”
“我觉得自己十分正常,”石清妍搂着楚律脖子,脸依偎在他肩头,“王爷,旁人以为臣妾生不得孩子十分可怜,其实臣妾压根就不想生。对臣妾而言,真正可怜的是想做的事永远做不成。就算相夫教女,臣妾也要做一个百步穿杨的贤妻。”
楚律沉默了一会子,耳边因石清妍的磨蹭微微有些发烫,低下头,看她红唇就在咫尺,一双眼睛又脉脉地看着他,便低下头,在她唇上点了一下,原本要说一句他也没觉得子嗣有什么要紧的,只是旁观者以为他身为王爷就该有个世子,话到嘴边,却勾着嘴角笑道:“王妃当真能屈能伸,为了百步穿杨,这会子又使出美人计了,可见王妃所言非虚,为了日子过得好,当真是不惜‘变节’。”说着话,便拿了手在石清妍细腰上掐了一把。
“那王爷答不答应?反正皇帝要派人过来,且叫臣妾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叫皇帝不敢轻易派兵过来。”
“难不成王妃以为自己能百步穿杨了,就能震慑千军万马?以为你进了京皇帝就能高看你一眼,然后中了你的美人计?”楚律说着,便又轻轻含住石清妍的红唇,须臾离开,又将薄薄的嘴唇点在她小巧的鼻梁上,心中隐隐打定主意顺水推舟一展雄风收服了她,然后慢慢诱她说出石家人来益阳府后跟她说的话。
石清妍笑道:“原来王爷心里还在计较臣妾的玩笑话,王爷放心,臣妾守得了活寡也守得了死寡,绝对不会变节。王爷就答应了吧,叫耿家来人瞧瞧咱们锦王府的王妃平日里做的是什么事,反正臣妾臭名在外,也不差一个不务正业的名。”
说着,心里想着书里是如何写着勾引人的,便起身试探地要坐到楚律身上,忽地察觉到楚律动了一下,未免他跑了,便赶紧用腿压着,急道:“王爷就答应了吧,臣妾头回子使用美人计,好歹给些面子……”说完,瞧见楚律脸色不好,以为他不信,忙又道:“当真是头回子。”
“……压到了。”楚律咬牙切齿地说道,方才一时动情想挪动一下腿,不想就被石清妍重重地撞了一下随后压住。这话说完,便用力地将石清妍掀翻,向自己身下看了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看王妃这行事,本王想戴绿帽子也难。”
石清妍一愣,心里微微有些挫败,随后醒悟到自己压到什么了,眼睛偷偷瞄了一眼,便又移到地上那本《鲁班书》上,暗道怎就出了这差错,什么不好压,压到楚律的命根子了。
楚律低头看了一眼,又解开腰带仔细看了一回,瞧见石清妍将脸扭开,咬牙道:“本王要冷敷。”
石清妍一怔,扭头待要去吩咐沉水,却忽地瞧见外头天暗了,忙道:“王爷去窦姨娘那边吧,臣妾吩咐窦姨娘准备饭菜等王爷了。”
楚律又低头看了眼,脸上青筋跳起,“……今晚上本王有些勉强,叫窦姨娘自己睡了吧。快,本王要冷敷。”
石清妍忙道:“王爷不能害得臣妾言而无信。”说着,探着头看了一眼,“王爷答应了臣妾,臣妾就叫人去冰库拿了冰来,想来冰一会子,等会子就能用了。”
楚律脸上一白,仰身在床上躺下,冷笑道:“你不是叫本王宠爱你的吗?今儿个本王哪都不去了。”
石清妍瞧见楚律并未系上腰带,露出一小片腹部,见那腹部紧致的很,便笑道:“王爷当真不去窦姨娘那边?”
楚律吸了口凉气,叹息道:“今儿个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生气?”
石清妍笑道:“臣妾想弄明白王爷是什么性子。”
“本王是什么性子?”
“小人,最会看人下菜碟。对上武先生那些有能耐的,你就装君子,处处显得平易近人;对上赵铭、郡主,王爷就锋芒毕露,直接借着王爷的威风压制他们;对上本王妃,王爷是能忍就忍,有兴致了跟臣妾对上几句,没兴致急了眼,便想直接弄死臣妾。”
楚律原要拿了石清妍没见过他跟武言晓见面的情景狡辩,随后一是下面疼,二是不耐烦理她,便又住了嘴不言语,心里也想着就压了一下,应当没事。
石清妍瞧见楚律不说话,便笑道:“王爷,要不你将我当做武先生来对待?臣妾听说王爷对武先生很是敬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