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徊嘴张了张,许久又闭上,听到一阵脚步声进来,便说道:“锦王妃走了?”
耿奇声看着楚徊,低声说道:“陛下千万莫生气,锦王府就是这样……没什么规矩。”
楚徊抿着嘴,问道:“那个王先生是说的王钰?”想到疙瘩肉,暗道那侍妾怎会知道王钰身上有肉?
耿奇声说道:“陛下,锦王府没什么规矩,别生气。”仿佛想起听人说过石清妍领着人去西院看过王钰,暗道难不成她今日是特地领着侍妾们来看楚徊的?不敢将这事说出,便只能口口声声说锦王府没规矩。
楚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随即放下手笑了,暗道果然是美人迟暮,如今当着他的面,那些个女人竟说起瑞王楚恒来了。
耿奇声看见楚徊笑,猜不出他的心思,忽地瞧见地上掉着一枚耳铛,忙说道:“陛下,地上有一枚耳铛。”因冷不丁发现石清妍的破绽,声音也有些显得激动,弯腰便去捡。
楚徊从耿奇声手上接过这耳铛,心里揣测着锦王妃的意思,转而说道:“那个说朕没老五儒雅、贵气、有气概、脸皮白净、鼻梁挺拔、嘴唇颜色淡的是哪一个?”
“锦王府没什么规矩,”耿奇声忙说道,继而想了想,因想那人说是十岁的时候见过楚恒,锦王府里头能够在十岁的时候见过楚恒的,除了楚静乔,也就只有秦柔了,“应当是广陵侯夫人的义女,秦姑娘,秦柔。”
“三哥的侍妾?”楚徊说道,心里想着这女自称为婢妾。
耿奇声忙道:“那倒不是。”继而想到秦柔当是得罪了楚徊,忙说道:“顾漫之到底是粗枝大叶的男人,陛下在此洗漱不便宜,待下臣建议王爷叫那秦姑娘来服侍陛下洗漱,陛下以为如何?”
楚徊淡淡地点了头,心里又将秦柔说他没有楚恒贵气的话想了一通,暗道普天之下,竟然有觉得他没有楚恒贵气的人,此人当真是罕见。
55、十里红妆嫁姨娘六
楚徊心里想着女人的心思到底多变,那边厢,楚律听说石清妍来了留客天,便赶紧过来。
待到了留客天门前撞见正引着秦柔、孙兰芝等人议论瑞王的石清妍,心里稍稍安心,暗道她说的是瑞王,继而瞧见她一身盛装装扮,便不由地冷下脸,再瞧那一脸凄凄楚楚地在余问津陪伴下走出来的楚静乔,便冷声道:“王妃、静乔随着本王回蒲荣院,其他人各自回房里去。”说着,转身就走,忽地脚下一滑,险些跌倒,站定之后再看,就见脚下掉着一粒珍珠。
“都说了会倒霉。”石清妍撇开眼,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谁的珍珠?”楚律阴沉着脸说道。
瞧见楚律这脸色,其他人都不敢搭腔。
半响,余问津大着胆子开口道:“王爷,郡主不是不懂事的人,便是不懂事,王爷教导她就是,何必吓唬她要将她送回京城?”
楚律冷笑道:“你是要管本王的家事?”
余问津看了看这留客天的门口,低头道:“人说治国齐家平天下,倘若王爷连家也治不好,又怎能为益阳府一方百姓谋福?”
楚律见余问津胆子大了一些,暗道这小子怎这般反常,转而想起余笙来了,明白余问津定是瞧见余思渡紧跟着王钰会叫余笙误以为余大老爷跟他关系要好,因此才有意来顶撞他,于是冷笑道:“余家贤侄未免太过多管闲事了。”说着,瞪了眼如今嘴里随口就能编出谎话的楚静乔,便向蒲荣院去。
石清妍向前两步,踢了踢那颗小巧的珍珠,心想人要倒霉还真是没办法,给他戴绿帽子的人就在这边住着,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对楚静乔一点头,便慢悠悠地随着楚律向蒲荣院去。
秦柔等人瞧见楚律脸色不对,也不敢跟过去,都纷纷回了自己的院子。
蒲荣院堂屋里,石清妍进来后,便在暖和舒服的榻上坐着。
楚律坐在她对面,打量着石清妍的装扮,觉得心里有些异样,冷笑道:“王妃不是不方便吗?既然不方便,为何还要出去?”
石清妍笑道:“要不是王爷胳膊肘往外拐,臣妾会出去吗?”
楚静乔忙道:“正是,父王、母妃,女儿并没有给王夫人惹麻烦,王夫人照看迎儿一整日没搭理女儿,女儿也没说她什么。”
楚律说道:“难不成你以为你是郡主,人人都要巴结你?”
石清妍不言语,接过沉水送来的红枣茶,便抱在怀中慢慢地啜着。
楚静乔一凛,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回答才显得自己谦逊不傲慢。
楚律心里还记着昨晚上她的暗算,咬牙道:“王妃没什么话说?”
“一个巴掌拍不响。甘棠既然认了徒弟,明知徒弟是郡主,有点小脾气,还有意拿架子,这是她不对;小白菜既然拉下脸认了师父,就该以诚动人,自己感动甘棠传你那技能;王爷既然答应了小白菜做甘棠的徒弟,就该不偏不倚,不管她们师徒之间的事。”石清妍吹了吹那茶水,便懒懒地靠在榻上。
楚律原以为她会偏向楚静乔,不妨她竟会说出这话,一时没想到话应对,许久说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放手,不管这事,由着人家师徒去。”
楚律哧了一声,再看与几月前已经判若两人的楚静乔,说道:“王夫人不是市侩之人,因此你莫以为她会奉承你……”说着,见石清妍看他,便皱起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