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五弟,听说贺兰也来了?”楚徊因贺兰辞终于来见他,心里便盘算着如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叫贺兰辞投奔到他麾下,鼻子里闻到一股酒气,心里又猜是哪一个喝了酒。
“见过陛下——”贺兰辞靠在王钰身上说道,见王钰推了推他,便张口无声地说:“反正皇帝又看不见。”
贺兰辞一开口,楚徊便知道贺兰辞醉了。
“不知几位来,所为何事?”楚徊笑道,和气却又不失帝王的威仪。
石清妍抢着说道:“陛下,臣妾瞧着这院子里住的人实在是多,陛下当真不要开几间房?这人挤在一起,容易生小虫子。”
提到小虫子,楚徊头皮又有些痒,说道:“多谢三嫂子关心,但这些人不愿离开朕一步……”
“陛下吩咐他们一声就行了,还有臣妾想请陛下给臣妾的酒楼提几个字。”石清妍说着,便示意沉水、祈年将文房四宝拿进来,见门外顾漫之拦着不叫沉水、祈年进来,又笑道:“陛下不舍得墨宝?”
楚律瞧了石清妍一眼,却没言语。
楚恒抢着说道:“嫂嫂,小弟来写。”
贺兰辞嘲讽道:“瑞王爷要在王妃的酒楼匾额上留何必问的名?”
楚恒嗤笑道:“贺兰你莫嚣张,本王跟你站在一处,谁不说本王才高八斗,比你贺兰辞还会吟诗作赋?”
楚徊听贺兰辞、楚恒插科打诨,便知这两人都醉了。
楚徊不言语,余君言却有些替楚徊打抱不平,暗道这些人太嚣张,太不将楚徊放在眼中了,“锦王爷、瑞王爷,天晚了,陛下要歇息了,还有,锦王妃,陛下的墨宝其实寻常酒楼能得的?”因石清妍趁她不方便跟楚静乔写信便扭了楚静乔的心思,于是余君言便多看了石清妍一眼,见她未施粉黛却唇红齿白,个头虽小,顾盼间却别有一番大气,莫名地有些泛酸,心道石清妍好大胆量,敢混在楚律、楚恒等人中间一同过来。
楚律听余君言开口,便说道:“臣等过来是替静乔讨还公道的,余姨娘打伤了静乔,这事无论如何不能放过。”
祈年过来传话的时候,余君言恰去洗漱,此时她尚不知楚律、楚徊都知道她打伤楚静乔的事,因此心里惊诧不已,心道楚静乔好大胆子,知道自己不是楚律的种,竟然还敢去找楚律,叫楚律来替她讨公道;依着常理,楚静乔该惶惶不可终日地想着瞒着这事,然后由着她摆布才对。
“锦王爷,郡主乃是金枝玉叶,本宫怎敢伤了她?锦王爷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吧?”余君言含笑道。
楚律不搭理余君言,只看向楚徊。
“这里没你们的事,秦姑娘、丽嫔都退下吧。”
秦柔是已经准备好侍寝的,不妨撞上这事,心道自己的侍寝的日子只能再推迟了,看楚恒一眼,见楚恒此时喝醉了,一双眸子微微眯着,更添万千风韵,咽了口唾沫,收回目光,告退之后便等着余君言走,她再跟着过去。
余君言心道这怎么会没她的事,楚律来可是要找她麻烦呢,说道:“陛下,锦王爷说这话……”
“本宫?”石清妍似乎是醒过神一般插嘴,随即立时开口问楚律:“依着余姨娘的自称,臣妾要自称什么?本院?”奈何蒲荣院名字不亮堂,叫个本院实在难听。
“嫂嫂不若自称为本正室?”楚恒建议道。
“还不如本王妃叫着响亮。本王妃请余姨娘等一等,待陛下给本王妃题了字,本王妃便跟你说话,本王妃跟你也有些恩怨要了结呢。虽说这些事不能拿到明面来说,但私底下叫本王妃报个仇,还是能够的。”
余君言听到楚恒说本正室,便知楚恒在挖苦她,脸颊涨红;又觉石清妍光明正大地说要报仇,哪里算是私底下报个仇了?不禁看向楚徊,半响等不到楚徊维护她的话,心道难不成自己就要被石清妍踩在脚下?听外头顾漫之说耿奇声求见,心道万幸还有个耿奇声进来能替她说几句话,不然叫她亲自跟石清妍争吵,太有*份了。
“叫耿大人进来吧,锦王妃要朕给你题什么字?”楚徊心道难不成醉的不只是楚恒、贺兰辞,石清妍也醉了?竟然口没遮拦地说这些。
“酒楼就叫醉梦仙,客栈就叫枫林晚,嫂嫂我一时想不起旁的,陛下文采非凡,还请陛下随便给我写几个吧。”
“嗯,笔墨伺候吧。”楚徊说道,心里大约明白石清妍是趁机过来要他题字的,若她不走,由着她胡言乱语,他与楚律、楚恒、贺兰辞他们定然说不了正事。
余君言看楚徊让步,心里越加恨起来,待耿奇声进来,又示意耿奇声小心楚律等人。
楚徊提着笔,略一迟疑,便在沉水、祈年提着的托盘上写下“好人楼”三字,随后又写了莲花楼、芙蓉楼、牡丹楼,最后才将石清妍自己说的醉梦仙、枫林晚写上,随后示意余君言拿了他的私章印上。
石清妍心知楚徊是故意的,心里也不以为意,暗道甭管是什么字,只要是楚徊题的就好,待都盖过章后,便叫祈年、沉水小心地收着,随后又看了眼余君言,笑道:“你随我去蒲荣院说话吧,这边的王霸之气太重,我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
“就数你话多。”秦柔在心里嘀咕着,却也乐意看着余君言被石清妍踩在脚下。
“丽嫔,随着嫂嫂去吧。”楚徊挥了挥手,不由地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这九五之尊,也不能幸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