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王府的,公主快些随卑职回去吧。”那人说着,却提着刀满脸杀意地向楚静乔走来。
楚静乔试探着向这十几个官兵走去,忽地又见被自己招降的必胜等人嘴里喊着杀地涌过来,就转身向山下跑。
这十几个官兵,一半对付必胜等人,一半又向楚静乔追去,半路又撞上了闻天歌。
楚静乔慌不择路地向山下跑,待瞧见瑞王府的旗帜,就嘴里喊着五叔向那边跑去。
原本楚恒看见山上百鸟惊飞,又听有人喊杀,便下令队伍里停了鼓乐,此时高坐在马上,看见一狼狈不堪的女子向他跑来,侍卫们又严阵以待,又挥手叫侍卫许那女子靠近。
不等那女子靠近,却见一群官兵追着十几个土匪一般的人冲过来,楚恒待要叫自己的将士协助官兵砍杀了那群土匪,便又见那女子不往官兵那边去,反倒躲到土匪们的身后寻求土匪相助。
“可是瑞王爷?凤崎公主在此!”何探花扬声道。
楚静乔方才一阵狂奔,此时稍稍停下,就觉腿肚子发软,脚上粘湿,似乎是脚上又流血了,看向那依旧陌上风流少年一般的何探花,心道这人什么时候将自己收拾干净的?
一群乱七八糟的人里头有个醒目的一眼就能叫人认出是正经人的人,楚恒便又下令侍卫只围住那群土匪,走近了,见方才呼喊的女子果然是楚静乔,便疑惑道:“静乔怎会在这?”
“五叔救我,五婶要杀我。”楚静乔声音有些嘶哑地喊道。
楚恒怔住,看向那群土匪,又看向官兵,认出是中洲府的官兵,便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官兵忙道:“公主被土匪袭击,卑职乃是为了救公主……”
“胡言乱语,他们都是何家的叔叔,若不是被你们追杀,我们何至于做了这副打扮?”楚静乔厉声道。
“王爷,公主所言极有道理。不然,公主这等金枝玉叶,怎会跟土匪混在一处?”骑着马落后楚恒一个马身的钟将军长子钟武说道。
楚恒沉默不语,又见新娘花轿边走来一个下人,那下人走来,说道:“姑娘说,她是新嫁娘不好下了轿子,请公主不要嫌弃,先用了她陪嫁丫头们的马车换了衣裳休息一番。”
楚静乔脚下一个趔趄,又见自己腰肢被何探花箍住,顾不得窘迫,就忙仰头看向楚恒:“五叔,你不信我?”
楚恒看向楚静乔,瞧见她脚下有血渗出,便闭了闭眼,心知楚静乔这会子纵使唱的是苦肉计,也是有所依据的苦肉计,不然她从没吃过苦头的人怎能这般狠心要算计已经进了庵堂的瑞王妃,“五叔会替你主持公道,你先去后头歇着。”
“多谢五叔。”楚静乔说道,又有意喊道:“必说叔叔,必诵叔叔、必咏叔叔、必读叔叔,五叔来了,就交给五叔处置他们吧。”说完,又冲楚恒身边那人说道:“多谢这位爷爷替我主持公道。”见钟家姑娘体贴地叫婢女下了马车来接她过去,就点到为止地随着婢女去马车上看伤口。
跟在楚恒身边的钟武一头雾水,有些拿不准那声“爷爷”是喊他的。
何探花瞄了眼钟武的胡子,心说锦王府好家教,他这少年郎是父辈的,一脸胡子又只有几道褶子貌似才刚四十的钟武就是祖辈的了。
“可是何家的人?”钟武开口问。
“是。”何探花应道。
“果然是何家的人,末将就说公主不会跟土匪混在一起。”钟武听说过何家何必问这一辈是必字辈的,就爽朗地笑道。
楚恒却不信那群一看就是土匪的人会是何家必字辈的人,将眼睛扫过那外族女子装扮的女人,心想这位该是传说中贺兰辞的未婚妻了,又转向那与何必问十分相似的少年,问道:“你是何家探花郎?”
“正是,五王爷还记得小生?”
“不自称下官吗?你也是有官职的人,怎不去当差,反而出现在这里?”
“陛下赐封凤崎郡主为公主后,太后先有意叫公主和亲,遭陛下反对后,又要替公主择婿并在京建造公主府。陛下听闻太后已经暗中发出懿旨指了个绣花枕头给公主,便令小生借着来中洲府吃喜酒,拦下那道懿旨。不想小生尚未到益阳府,就先被歹人擒住,随即一番辗转,就进了中洲府。”
太后叫楚静乔回京的目的,楚恒也是一目了然,太后对楚静乔可没有楚徊对楚静乔的那份心,不将楚律的子嗣全部弄走,太后如何能够名正言顺地替楚律挑选过继之人。
“……你不想拦了懿旨?”楚恒笑道,上下打量一番,也觉得何探花这女婿好的很,至少一眼看过去,便是立身很正的翩翩少年郎,与那风流轻浮的何必问迥然不同。看来楚徊对楚静乔终归是好的,这何探花敢不避嫌地箍住楚静乔,就当是楚徊露了口风告诉了何探花要将楚静乔指给他了。
“小生哥哥不叫小生拦。”何探花直言道,反正那懿旨楚律不会接,楚徊不会认,就叫太后看清楚她如今有几斤几两,不将太后逼到穷途末路,怎么能看她癫狂之后自取灭亡。
楚恒一笑,听出是何必问使坏,于是笑道:“还请何家众兄弟随着我们走一遭吧。至于你们,”瞥向那群官兵,又对部下交代道,“看住他们,一个也不许少。再向益阳府报信,就说公主平安无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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