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律因楚静乔这么一哽咽,也红了眼睛,伸手拍了拍楚静乔的肩膀,“静乔,不等弟弟们成年,父王就老了,日后教养弟弟的担子,可就全落到你身上了。”
楚静乔眼睛一酸,先哎了一声,随即又忙说:“父王怎么会老。”
“当真是岁月如梭,你才生下来的时候本王抱着你跟抱一根羽毛一样,如今你也这般大了。”楚律眼神略有些闪烁地说道,楚静乔才生下来那会子他哪里敢抱,又因耿氏声称楚静乔早产疑窦丛生,不等查明究竟,楚静乔就被先帝接到宫里去养了,是以细细说来,他还当真没怎么抱过楚静乔。
楚静乔眼睛被泪水模糊了,看不到楚律的神色,一边流着欢喜的眼泪,一边郑重保证道:“父王放心,女儿一定好好照顾弟弟们。”
何必问与贺兰淳、石漠风三人面面相觑,都心说楚律这是要坑死楚静乔了,眼下楚静乔已经到了该许亲的年纪了,还要她管教弟弟们,岂不是要拖累了楚静乔做了老姑婆?
楚律不再跟楚静乔说话,看何必问都将孩子抱起来了,就忙要凑过去抱孩子。
“王爷,公主,贺兰大人,何公子,石舅爷,你们看够孩子了吧?孩子要歇着了。”早先不见的沉水领着一路六个奶娘进来。
楚律说道:“本王还没……”
“才生下来的孩子不能累着。”沉水打断楚律的话。
楚律看沉水身后的六个明显就是生养过许多孩子的奶娘们纷纷点头,立时住了口,心说这等事还是该听人家有经验的妇人的,“屋子准备的可够?怎地才六个奶娘?”
沉水从容地说道:“王妃说过了,这孩子们要放在一起养才不易生病。拢共准备了二十四个奶娘呢,还有两个太医在前厅等着,随叫随到呢。”说完,又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
“这就好。”楚律有些讪讪地说道,忙以眼神敦促贺兰淳、何必问、石漠风将他儿子们都放下,恋恋不舍地看了两眼,就出来了。
贺兰淳心说这楚律有了儿子之后当真是谁都能拿捏住他,也识趣地领着何必问、石漠风踱着步子走了出来,出来时,贺兰淳问石漠风:“你家可还有待嫁的女儿?”
石漠风心知贺兰淳虽喜欢闻天歌,但依旧对闻天歌的身份心存芥蒂,于是讪笑道:“有,但是年纪太小了一些,还是庶出的。”就算有嫡出的,他也不敢将自家妹子嫁给贺兰辞,若知道,闻天歌一只手就能将他妹子掐死。
贺兰淳心里惦记着石清妍一下子就生了三个的事,很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石漠风轻轻地吁了一声,又看太医们都散了,便与何必问两个一同向前去。
楚静乔、楚律也因此时一看不得孩子,二见不得石清妍,只能随着众人一同去前头书房,料理耽搁下的事。
此时早已经到了中午,许是因兴奋,楚律、楚静乔父女两个也没有食欲,一同畅想了一番锦王府有男丁后的前景,就到了傍晚了,终于有了饥饿的感觉,楚律好心情地留了楚静乔一同在书房吃了晚饭,随后就将楚静乔打发出去。
楚静乔出了楚律书房,先瞧见何探花懒懒地抱着手臂靠在门廊下柱子上,人逢喜事精神爽地眉开眼笑地走过去,笑嗔道:“干叔受累了,怎没去歇息?”
何探花淡淡地瞄了楚静乔一眼,“赏钱发下去了,各处都叫人去报喜了。各家送上门的贺礼都入库了,还有武先生来说公主事多,庙里要用的花草树木他先叫人采买了,账目过两日送上来;镀金的佛像,武先生说也找到工匠做了,对着外头,武先生已经叫人传说王妃生下三子,是因庙里的主持方丈替王妃祈福。”
“庙里还没主持方丈吧?”楚静乔诧异道。
“这有什么妨碍,总之,你们家新盖的庙宇香火必定旺盛。”何探花打了个哈欠,有意要叫楚静乔知道他受累了。
“说的也是,不愧是探花郎,这些事轻轻松松就处置妥当了。”楚静乔笑着赞道。
“这等小事,岂能难得倒小生?”
“那贤淑、贤惠、那谁的满月宴,也要干叔来操持了。父王的意思,是外头在打仗,不好大操大办,府里不开流水宴,只捡了官宦士绅人家招待九日,然后在益阳府内广发喜钱。”
何探花尚来不及为楚静乔轻轻松松又给了自己活计烦扰,就被她这话吓住,“广发?锦王府有这么些银子?”
“干爹出银子,干爹原本要放生鸟雀、乌龟的,后头又改了主意。”
何探花又惊愕了一回,心道原来石清妍平安无事,心虚若狂的不只是楚律一个,这何必问对他可没这么大方过。
“万事就拜托你了。”楚静乔咬唇含笑道,左右打量着没人,就伸手快速地替何探花理了下衣襟,算是个何探花一个甜头。
何探花趁机握住楚静乔的手,笑道:“原来公主这般会利用人,只是这么一句话就叫小生累死累活,未免太不厚道了。”
“你、你要如何?”楚静乔挣扎了一下,这般挣扎却不是羞涩,而是生怕楚律从屋子里出来瞧见。
何探花微微将身子探向楚静乔。
楚静乔因他气息扑到脸上,脸上立时臊红,颤抖着眼皮就闭上了眼睛,心道就是一下罢了,又没丢块肉,就能将那繁琐的差事丢给何探花。
何探花啪地一声伸手用力地拍在楚静乔额头上,有些气恼地不屑道:“公主还当真是大方呢。”说完,就向何必问歇息的书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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