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是当然,既然你也知道这是你自己个选的路,那就好好走吧。”
“还请王妃赐下一个对石家十分熟悉的下人给民女,民女对王妃的恩情感激不尽。”
“也无需你感激,只愿你后悔的时候别怪到我身上。”石清妍说道,这一成亲就要守活寡,还要被一群出身尊贵的大家闺秀们小看,若换做她,她定然不做这样没趣的事。
“也不用什么下人,我们三个来,正是有事要跟王妃请示。”董淑君说着,便于窦玉芬、萧纤妤一同站了起来,福身道:“婢妾与萧妹妹离家也有些日子了,王妃生产之时,我们姐妹就商议定了若王妃平安无事,就请王妃准我们回京探亲。如今婢妾觍颜跟王妃开口,还请王妃恩准。”
石清妍笑答:“准是准,只是你们知道如今局势尚不明朗,回京算不得好事。仔细被人扣住回不来。”
萧纤妤鲜少说话,此时因回家心切,就开口道:“不是有王妃吗?况且婢妾们原就是无足轻重的人,不至于有人要对付我们。”
“是呢,如今过去,明年开春就回来。再者说,陛下我们都是见过的。”窦玉芬心道既然见过了面就有两分交情,她们原就是可有可无的人,怎会有人要对付她们?中洲府那边她们都去过了,还怕去了京城?
“你们都拿定了主意?”石清妍又问。
“是。”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心道这过去时是随着石漠风去的,还能出事?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下了吧,你们随着漠哥哥一同出发,多带了银子走,出门在外莫叫人小瞧了。侍卫也多领一些去。”石清妍说着话,有些艳羡这三个,心想南国的冬天该是温暖许多的吧,这三个能去,她就不能去;又想起来昨晚上楚律说过司徒尚妹妹的事,心道她不好露面,等会子叫武言晓娘子去瞧瞧。
“多谢王妃。”窦玉芬三人高兴地说道,窦玉芬在心里盘算着借着这次出游,又能多捞了多少好东西——还有京城王府里头的东西,不能叫楼晚华一个人占了。
董淑君、萧纤妤二人则是想着总算能够回家见父母双亲了。
“既然这事就这般定下,那就不打搅王妃了。”古暮月与古老娘忙跟石清妍告辞,窦玉芬三人见石清妍难得有闲心坐定了哄孩子,就也不打搅她,退了下去。
出了石清妍的屋子,古暮月又跟窦玉芬三人又寒暄一番,见窦玉芬为人热情、萧纤妤又是讷言的淑女,独有董淑君,看她的眼神总带着两分考校。
彼此说了几句,就散开了。
古暮月、古老娘出了蒲荣院的门上了轿子,待轿子出了仪门,听到轿子外石漠风的声音,古暮月隔着轿子说了一句“已经与王妃说好,过两日就一同回京城。”
“苦了你了。”石漠风叹息道,心说古暮月又固执了,合该等上两年再说的,说着,又叫人小心地抬着轿子出门,自己个驻足沉吟一番,暗道出关一事势在必行,待他回京之后,多多劝说石夫人两句,看在古暮月在京城无依无靠的份上,石夫人也要偏帮她一些。
“漠风,你当真要出关?”不去外城墙外分饭了,如今无所事事的何探花问道。
石漠风点了点头,说道:“父兄如今都在战场上,若是不做些事,岂不是显得我太无用?”
“那也不必做了这事,这探路的事,叫个统领去不就得了?”
“……眼下我连统领也不是。”石漠风说道,身为石家的公子,满门猛将,是以寻常不将小小统领放在眼中,如今细想,他自己个可连个统领都不是。
何探花一怔,待要说石漠风妄自菲薄了,就见楚律、贺兰淳、何必问三人走来,此时已经是初冬了,这三人身上披着披风,风一吹,披风扬起,很有几分豪迈之感,尤其是贺兰淳,他虽站在左边,也碍于身份并未领头,但一身儒雅沉稳的气质叫人看见了就想到“海纳百川”四字,登时将何必问、楚律两个衬托得十分青涩。
“我妹夫,你哥哥,啧啧。”石漠风嘴里唏嘘着,又看了贺兰淳一眼,随即就堆着笑脸迎上三人:“王爷,贺兰大人,何公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何探花因不肯出关与何必问生了两分嫌隙,有些尴尬地慢了石漠风一步上前,暗道难不成自己想错了,楚静乔看贺兰淳,是因贺兰淳这一身的气度?
“今日阳光甚好,去城外瞧一瞧。”何必问说道,瞄了何探花一眼。
“今日是出游的好日子,探花郎,咱们也跟去?”石漠风拉了拉何探花的衣袖,微微斜了身子凑过去,低声道:“跟紧了总有果子分。”
何探花闻言,又看向何必问,见何必问点头,就小心地看了眼地上的影子,问道:“王爷,下官也跟去?”
“你随意吧。”楚律冷着脸说道,又随着贺兰淳、何必问向前走。
何探花摸了摸鼻子,低声叹道:“倒不如随着你回京算了。”
“当真?”
“牢骚话,连番抗旨,要回去也要过几年。”何探花看向前头楚律、贺兰淳、何必问的背影,不甘心跟在后头,就催促石漠风走快一些。
待出了王府角门,几人纷纷上马,缓缓地沿着大街向城门走去。
这一行人个个气质不凡,惹得路人纷纷注目。
楚律不甚在意路人眼光,吸了口气,只觉得身上的担子一轻,耳边总算听不到小孩啼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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