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宣旨了,我们去求见陛下去。”石老将军说道。
“这么些人?”好德以为石老将军要进宫,也听说锦衣卫指挥使在石家东西两府都没找到人的事,暗道石老将军不心虚地怕皇帝来找,竟然敢自己找上门去。
“公公是否随我们一起去?”
“咱家先回宫了。”好德堆着笑脸说道,忙领着两个小太监匆匆向外去。
石老将军检视了一番,见石家夫人们都来了,就对贺兰淳、石清妍、何必问说道:“诸位,咱们一起去吧。”
“嗯。”
“走,弄死……”因被锦衣卫指挥使踹了一脚,此时对锦衣卫满怀怨恨的耿业才说了三个字,便被舒隽猛士堵住嘴。
舒隽猛士看向好德太监没走远的身影,心道带了小篾片去,当真不会坏事?
142、石破天惊逗秋雨六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就出了石家门,才出了门,从女人们的轿子里就传出悲戚之声,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才进京的人瞧见了那连绵不绝的几十顶轿子,就问旁人:“这是怎地了?听着像是出殡,但瞧着又不像。”
“你不知道,这是石家人。”
“石家不才立功了吗?怎就哭起来了?”新来的人不解道。
“你不知道,石家人正办喜事呢,锦衣卫就上门了,将宾客都撵了出去,又四处搜查……”
“为什么搜查?石家有叛党?”
“别问了,石家出了个锦王妃呢。”
“这锦王妃不是皇帝赐婚嘛?”新来的越发不解了,这锦王妃是皇帝自己个赐婚的,怎地如今皇帝还因为锦王妃不待见石家了?
毕竟是皇家的事,路边的人再好事,也不肯多说。
就这般,何必问、贺兰淳以及石家一行人就到了闹市,又进了菜市场。
因这么一列与喧嚣、杂乱的菜市场明显不合衬的轿子过来了,原本人声鼎沸的菜市场立时变得鸦雀无声,一个个呆呆地看向那当先骑马过来的石老将军、贺兰淳、何必问、耿业以及八个西院猛士,待再见那轿子里出来了一位明艳动人、衣冠华贵的美人,众人又纷纷倒抽一口气,还不等他们缓过神来,便又见后头的轿子里陆续出来年纪不一的美妇,只见这些美妇个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其中那一个一身嫁衣却泪湿红妆的妙龄少女最是显眼,也最是惹人怜爱。
围观之人尚且不知出了什么事,便见那当先的老者领着一群人进了那前两天才用过的刑场。
刑场之上,尚且还留有几个胆大包天胆敢趁着楚徊不在趁机另立新君之人的血,那血早已凝固,又被人踩上了脚印,肮脏不堪。
石老夫人等人又是惦记子孙,又是心里畏惧,只觉得这里阴风阵阵,不需再做戏,她们当真悲悲戚戚地哭起来,就仿佛皇帝当真要将她们拉到菜市场砍头。
此时,因怕杀头,于是也没人在乎被那些寻常百姓围观了,就连还没出嫁的石绾绾、石丽菁、石丽可等人,也顾不得那些了,个个惊慌失措地呜呜咽咽。
“祖父,别跪呀,咱们静坐就好。”石清妍弄不明白这石老将军不管自己有错没错都下跪是从哪里学来的规矩,总之她是不肯下跪的。
“就是,咱们没错,何必弄得像是求人一般?”何必问也不喜欢下跪,明明是楚徊的错,何必低三下四地求他认错。
“那就都坐下吧。”石老将军低声交代,瞧见石清妍在前头盘膝坐下了,他便也在那边坐下。
何必问、贺兰淳分开去坐,石老夫人等人也顾不得地上脏,纷纷跟着坐下。
耿业左右瞧瞧,大抵是觉得坐在石清妍身边更保险,便抢着紧跟着石老将军坐在石清妍身后。
因自己按着顺序坐在了地上的血迹上,原本还强撑着维持端庄的石四少夫人立时哭出声来,因只哭未免有些单调,于是心里挂心着被石清妍送走的儿子,嘴里就喊道:“我的儿呀!”
一声“我的儿”后,上至石老夫人,下至还抱着怀中幼儿的石六少夫人,纷纷感同身受,个个开始哭喊起自己的儿子来。
依着古暮月的说法,他们的儿子都是叫锦衣卫给悄无声息地带走了。
“可怜我尚未过门便先成寡妇!我也不活了!”古暮月哭道,就从怀中掏出三尺白绫,哭哭啼啼地起身,走到刑架前,跳着要将白绫甩到架子上,跳一下哭一声,“大喜之日锦衣卫上门,这还叫人怎么活?”待白绫甩上去了,她又仰头打结。
围观之人只瞧见佳人一身红衣配上三尺白绫,当真凄美无比,忙有人喊:“快拦着她!”
有人喊了,但因石家的家丁侍卫在,也无人敢过去。
古暮月哭哭啼啼,哭瘫在白绫下,也没力气再上吊,只字字泣血地将自己的遭遇说出来。
石夫人等人举一反三,谨遵石老将军那“该寻死就寻死”的话,一个个口中喊着冤枉,个个闹着要寻死。
石清妍扭头冲耿业一挑眉毛。
正因女人们都哭了,一时想起耿家的事悲从中来的耿业愣住,不懂石清妍的意思。
“外头有人问出什么事了,总该有个人去说。咱们当中,就你口齿最流利。”何必问低声说道,极力捧着耿业。
“当、当真?”耿业有些不敢置信。
“你可是有三寸不烂之舌的人,又长得英俊不凡、气度高华,谁比得上你?你就去跟旁人说去。”何必问低声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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