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尚叫什么来着?”石夫人忙去问司徒灵的婶子,这女人只说这和尚是司徒灵的老相好,却没说过他的名字。
司徒灵的婶子记不得了,仔细回想一番,便忙道:“叫什么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石夫人心道哪里会有人叫这名字。
“小僧法号胡云。”胡云盘腿坐在地上,安适地看向脸色略变的石夫人。
石夫人是听说过这话的,上国寺的和尚们去石家,抢的就是这么一个和尚。胡云是上国寺老方丈的弟子,就算他是奸夫……
“他就算是上国寺的和尚,他也是奸夫。”石红莲咬定了这事,看了眼石清妍如云的乌发,心里十分不好受,暗道她被司徒灵揍了,怎地回了家没个安慰,反倒被石老将军他们训诫?
石清妍看石夫人脸色煞白,石红莲咬牙切齿,待要去问胡云怎么回事,就见胡云忽地扭头去看门口,含笑道:“必问来了。”
何必问脚步一滞,暗道这死胡云,竟然敢叫得这样亲密。
石清妍见何必问、楚律一同进来,便忙问:“都睡了?”
“都睡了。”楚律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来哄那谁睡觉不光有叫那谁趴在胸口这一个法子,可恨何必问早先一直不说。
“胡云,你怎落到这步田地?”何必问疑惑又好笑道,心想胡云也有被人抓奸的一日,而且是跟个女人,眼睛扫过去,瞧见那司徒家姑娘干干净净的,心想胡云好眼力劲。
胡云叹道:“小僧也不知,还要问石夫人呢。”
楚律准备这一夜准备了许久,就被石夫人破坏了,于是冷笑道:“还请岳母说一说,为何捆了胡云大师?”
石夫人见楚律、何必问都坐下了,竟是将她们当做犯人来审呢,面子上挂不住,勉强堆笑道:“王爷……”
“请王爷给臣女做主,”石红莲噗咚一声跪下,“臣女去慈航庵游玩,一时跟司徒家姑娘言语不和,司徒姑娘便对臣女棍棒相交,后头还教唆一群女人打骂臣女,欺辱臣女,坏了臣女名声,乃至于,臣女回家之后,祖父、父亲听信谣言,剃去了臣女的头发。”说完,便悲情地将自己头上纱巾扯下来。
众人向石红莲看过去的时候,何必问打了个嗝,捂着嘴,看向那就跟个清秀小尼姑一样的石红莲,心想莫非这才算是真正的美人,不管怎样都美?这圆圆的弧度美好的脑壳,噙着眼泪水汪汪的眸子,当真是六分不食人间烟火,四分淡极始知花更艳,当真是钟灵毓秀……难怪会有男人好那一口,就喜欢去勾引清秀小尼姑,只是石红莲这么个人,蔺家姑爷为什么休了她?这人性子肯定不好吧。
这光光的脑袋在石夫人心里就跟女人的脚一样不能给外人看,石夫人忙拿了纱巾给石红莲重新裹上。
倘若何必问知道,何必问就会明白石红莲这一招叫做制服诱惑,就如有的女人喜欢和尚,有的男人还就迷恋尼姑。
在这前厅里,最为错愕的人当是沉水、祈年,这二人想起早先石清妍教导楚静乔女人怎么样都好看的的话,暗道原当那话是石清妍杜撰出来的,如今看来,当是石家的家学渊源,没了头发,石红莲一样自信。
楚律心想自己要长针眼了,石红莲还当真露脑门了,咳嗽一声,义正词严地说道:“偏听则暗,司徒姑娘,你来说说早先那事的经过。”
“石姑娘污蔑民女跟王爷不人不鬼,又要民女做媒替她跟王爷牵桥搭线,民女做不得那龟奴,婉言谢绝。石姑娘依旧不依不挠,民女便将她打了。”司徒灵简短地说道。
石红莲忙道:“她胡言乱语,臣女是听说她有些行径见不得人,便劝说她迷途知返……”
“咱们有这么大交情吗?”司徒灵冷眼看向地上的石红莲,心想从石红莲摘掉纱巾那会子起,石红莲就摘不掉勾引锦王爷的帽子了。
“那和尚……”石红莲心想那可是人证物证俱在的事,司徒灵抵赖不了的。
“谁会信?”司徒灵又问石红莲。
石红莲恍然大悟,一双眼睛满是惶惑地扭头看向楚律,心想司徒灵定是察觉到石夫人叫人盯着她呢,于是有意跟胡云和尚做戏,这胡云和尚是上国寺老方丈的弟子,又据说是不近女色才舍家做了和尚的,说他跟个男人私通有人信,说他跟女人私通,谁肯信?心里觉得自己被司徒灵骗了,于是脸上越发委屈,泫然欲泣地握着石夫人的手,就似两母女无依无靠,相依为命一般。
自打见识过甘棠之后,楚律透彻地明白了有一种女人,不管别人对她做什么,不管她对别人做什么,总是自以为自己最无辜最委屈的,是以,在见过那能叫他跟王钰愧疚十几年的甘棠,石红莲这点子小把戏就不够看了。
“说句痛快话吧,石家大姨子当真想勾引本王?”毕竟是魅力得到认可的表现,楚律听到这事还是挺乐呵的。
“……王爷。”只一声幽幽怨怨的王爷就再没有旁的话了,石红莲扭着头茫然弟靠在石夫人身上,历朝历代宠信妃嫔家姐妹的皇帝多的是,远的不说,广陵候夫人就近在眼前,这等事在帝王家就只是一桩风流韵事,做什么去扯那些大道理。
石夫人忙跪下,“求王爷给红莲住持公道,司徒姑娘那般冤枉红莲,定是听说了早先皇帝想将红莲赐给王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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