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飒芸机警地起身拿了匕首挟持住站在他身边的楚静乔,肚子依旧咕咕叫着,眼睛里却满是仇恨。
楚律拿了手看了看自己胸口的伤,疼得呲牙咧嘴,恰是因疼得清醒,心知贺兰辞出手及时,并未叫那小侄子捅得太深。
“王爷,回书房必问给你瞧瞧去。”何必问看了眼那被挟持的楚静乔,“白菜,没事,干爹在这呢。”
“亲爹也在。”楚律咬牙说道,推开搀扶他的翠墨,想了想,又靠在翠墨身上,做出一副油尽灯枯模样,对楚静乔说道:“白菜,父王只怕有生之年不能抱上孙子了。”
“父王——”楚静乔哽咽地喊道,心想若是劫持她的人不是她堂兄,此时倒是能够来一出美人计。
“篾片不好,咱再找旁人,今年……”
“父王,你先叫干爹给你看伤去。”楚静乔心急地喊道。
“不,父王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明年抱上外孙……”楚律咳嗽两声,祈求地看向楚静乔,家有这样的女儿,也是他的劫数,眼看快二十了都。
何必问眉头一跳,心想楚律的伤口不是十分的深,却也厉害的很,怎地这当口不医治反倒上演苦肉计逼着楚静乔嫁人?!
“父王,我嫁了,您去看伤吧。”楚静乔落泪道。
“王爷,走吧。”贺兰辞摇了摇头,就听碧舟猛士去查看了砸在地上晕过去的“小侄子后来回道:“王爷,大当家的,那个是个侏儒,并非小孩子。”
贺兰辞恼怒地瞪了眼楚飒芸,忙扶着楚律进书房医治去。
前头书房外出了事,后头原本等着见颐王府两位公子的石清妍立时知道了,急匆匆地过来,到了前头,就瞧见楚飒芸还挟持着楚静乔在外头站着,外头地上还躺着一个昏厥过去的小人。
楚飒芸此时也心慌了,握着宝剑的手里不住地沁出汗水来。
“母妃快些去看看父王怎样了。”楚静乔哽咽道。
石清妍待要向书房去,又站住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看向楚飒芸,好一会子,才想起来了,“御书房外仿佛见过你。”
“是,那时三婶高高在上,任我们兄弟苦求,也不出一声。”楚飒芸痛恨地说道,一招从云端跌落下来,吃了这么多苦头,他最痛恨的便是那些冷血之人。
“原来大侄子还记得我。”石清妍浅笑道,“其他侄子们呢?怎就你们两个出来了?”
“三婶这会子倒是好心地问候起他们来了,托了三婶子的福,他们虽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也还有口气在。”楚飒芸冷笑道。
“你要吃点心不?”石清妍瞧见地上掉着一块点心。
楚飒芸吞了吞口水,倔强地挺直了腰板,冷笑道:“多谢三婶关心,侄子不吃那嗟来之食。”
“有志气。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石清妍说完,转身就走了。
“哎,母妃……”楚静乔心想有个人留着陪她说话也好。
“果然锦王妃对堂妹你就没有好心。”楚飒芸冷笑道,心里觉得楚静乔就跟他一样是个笑话,如今他劫持楚静乔,众人都去房里看楚律的伤势,只留下一些侍卫对着他们,面上对楚静乔十分好的石清妍来了说上两句,就转身走了。
楚静乔被楚飒芸身上的汗味熏得够呛,仰着头说道:“可是大伯对大伯母定然没有好心,听说是大伯亲自下手?”
楚飒芸紧紧地抿着嘴,为了警告楚静乔不再胡言乱语,就用剑刃紧贴在她脖子上。
果然冰冷的刀刃贴在脖子上后,楚静乔就不敢言语了,仰着的头忽地瞧见楚律房顶上露出三个头,不由地目瞪口呆地睁大眼睛。
楚飒芸察觉出楚静乔的异样,便也仰头去看,只见三个留着大胡子的人怀中各抱着一个小儿盘腿坐在楚律的书房屋顶上。
楚静乔伸手将楚飒芸手上的剑推开一些,就朝上嚷嚷道:“西院猛士叔叔们,你们带了他们过来干嘛呢?”
“白菜姐姐,你上来!”贤淑冲楚静乔招手。
楚静乔心说自己这会子倒是想上去。
“……那是三位小公子?”楚飒芸舔了舔嘴唇,见自己用公子来称呼堂弟,自嘲地一笑,心道自己往日也被人称作公子,如今被人称为花子。
“哪凉快哪呆着去。”楚静乔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我们去你房顶上啦?”那谁在一西院猛士怀中笑嘻嘻地说道。
“你敢!”楚静乔叫道,虽不知道这上她房顶的事在老人们口中有什么忌讳,但这三个若是去了,必定会去她房里,若是翻出什么东西来……
楚飒芸又舔了舔嘴唇,心里还在盘算着要不要挟持着楚静乔再逮住一个小公子,就见在西院猛士陪伴下,小公子们就从屋后爬走了,额头流下一滴冷汗,见自己有些撑不住了,就咬住嘴唇定了定神,冲屋子里叫道:“三叔,你若再不出来,侄子只能对不住堂妹,要了她的性命了!”叫了两声,屋子里也不见人出来,才要再叫,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呼声。
“放开公主,要杀杀我!”
楚飒芸的宝剑一晃,割破了楚静乔脖子上的皮。
楚静乔心里怒了起来,瞪向那跌跌撞撞,恨不得弄死她的耿业。
“壮士,你放了公主,要杀杀我!”耿业急红了眼睛,披散了头发跪在地上哀求道。
“……滚远一些!这笔账本公主记在心里了。”楚静乔掏出帕子去擦脖子上的血丝,楚飒芸也将宝剑拿得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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