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退了吗?”
“退了的,早上吃了挺多呢。我按小姐的吩咐看着世子将药喝掉了!”
严少司躺在床上,隔着屏风听沈芸姝对他关切的话语心里暖滋滋的。他将那镯子从怀里掏出来用帕子裹好放在床头最打眼的地方,然后背过身去装睡。
沈芸姝进来的时候便看见她昨日留下的帕子叠得四四方方的放在床头。她走过去想拿回帕子,一摸便摸到玉镯坚硬且带着余温的触感。
沈芸姝掀开帕子一看,浓白镯子躺在帕子上像块糕点。
“薛姐姐来看过你了?”
严少司没说话,她伸手推了推,“她的镯子留在你这了。”
严少司无奈的翻过身来看着她,“什么她的镯子,现在是你的镯子。”
沈芸姝没好气道:“我是买不起一只镯子吗?我要她的做什么?”
严少司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这上面较劲,“这是我送你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沈芸姝蹙着眉头看着他,心想严少司还真是会借花献佛,薛静娴送他的东西他转头送给自己,也不想想她要是戴上了让薛静娴看到了会怎么想。
“我不要。”她抽回帕子,“别人的东西终究是别人的,我和这镯子没缘分。”
严少司不明所以地看着沈芸姝,“不是,你怎么生气了?我就是想送你一只镯子而已啊。”
“我没生气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沈芸姝起身,冷言冷语道:“左右现在屋子里有扫雪照顾你,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搅了。”
说完她叫善画留下带来的蜜饯果脯就出了门,严少司急了直接掀开被子光着脚追到门口,只看到她离开院子的背影。
“世子使不得!您今天凌晨才退的烧,不能这么折腾!”
严少司手上拿着那只镯子,心里郁闷的不行。
“扫雪,我刚刚说错什么话了吗?”他回想方才自己说的话,并不觉得自己有说错的地方,根本意识不到沈芸姝究竟因为什么而生气。
扫雪纠结的挠挠额头,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世子,哄女孩子开心怎么能拿别的姑娘送你的东西呢。沈姑娘看了只会觉得自己夹在您和薛小姐中间,她就是您和薛小姐感情中的拦路虎。”
“我和薛静娴?”严少司哼了一声,看着这只镯子哭笑不得,“这么说她这是吃醋了?”
“显而易见啊......”扫雪捂了捂自己嘴,“我、我去给世子您准备泡脚的药草!”
严少司捏着镯子坐回床上,突然笑开。沈芸姝的脾气他以前是摸得很透的,只是最近,他越发的觉得沈芸姝变了,对着他的小脾气越来越多,让他越发的看不透这个小脑袋瓜子里想的是什么。
今日对着薛静娴的镯子吃醋倒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
心里居然没有了沈芸姝往常生气后的焦急,反倒很开心。
沈芸姝吃醋了。
他又一次咀嚼着这几个字。
这镯子浓白厚实,看不到一丝杂质,在光下透得很。严少司笑着找出一个小匣子将镯子装进去,笑着躺回床上又想了一遍:沈芸姝吃醋了。
他在床上翻滚了几次内心都无法平息那种悸动感,这感觉陌生又奇妙,像是多年的等待终于得到了回应后的欣喜,又像是期盼了很久的宝贝终于得到手似的快乐。
沈芸姝这是喜欢自己吗......?
严少司枕着双手咬着下唇想,自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武功高强,没有什么地方不值得她喜欢吧。喜欢自己算她眼光好。
转而又想,自己躺在这里胡思乱想的万一是自己自作多情呢?
所以,自己其实是早就心动而不自知?
就在严少司纠结得想要捶床的时候,他的暗卫从窗外翻了进来。
“世子,皇上早上宣召端王进宫,端王称病谢绝,公主案移交刑部,将由刑部主审,大理寺监察。”
严少司从床上坐了起来,磨了磨后槽牙。
“我知道了。”
他长长吐了口气,突然又觉得自己可笑至极。自己身上一堆乱摊子都没收拾干净了,他怎么好意思招惹沈芸姝,拉着沈家进旋涡啊?
沈芸姝该喜欢一个前途无量的男子,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第35章 三十五棵树 明日还要发财。
往年快要过冬的时候, 沈府都是欢欢喜喜的。沈慎和沈立两人的官职到了年末并没有什么可忙碌的,早早和下面的人一起准备着过年的事情了。
只是今年牵扯上了“公主案”,这案子说简单可以简单,说难也可以难。刑部是不敢随便对那些世家子弟上刑的, 一连审了三日, 所有人都说这件事和自己毫无关系, 每个人都咬定了自己的供词毫不松口,让刑部抓耳挠腮毫无办法。
他们没办法, 上面的压力又大,最终刑部决定这事交给三司会审算了, 到时候审不出来, 皇上问责下来还有两个垫背的陪着他们。
这请求呈上去的时候,皇上给气笑了,下令年前必须结案, 否则让刑部尚书带上他的乌纱帽滚犊子去。头顶这样大的压力, 刑部尚书也不得不拿出吃奶的力气,不能打还不能问吗?
于是这些世家子弟开始明白他们之前的生活过的实在是太好了。半夜睡觉的时候还会让他们起来重新问话, 有时候刑部刚问完,大理寺的人又来。反正这几日他们是过得无比艰辛,一个个失去了光鲜亮丽的外表, 吃不好睡不好, 一张张脸憔悴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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