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去再说。”沈慎拍了拍严少司的肩膀,“小司,靠你了啊!”
......
严少司咽了口口水,看着沈慎那相信他的眼神,他沉沉吐出一口气,“行!你们跟在我后面!”
泠月似乎是知道拦不住严少司他们似的,派来的侍卫也并不是最精干的,但胜在人多,严少司解决他们废了些功夫,毕竟又不能真的杀了这些人,将他们打得暂时爬不起来还是废了好些心思的。
严少司等人避开巡逻的守卫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黑沉了下来,但是御书房前的广场无比的明亮,严少司他们一踏进门口,无数粹着寒光的刀刃对准了他们。
“诸位留步。”
“我们只是想见一见泠月公主。”沈慎道。
他话毕,那些持着刀的侍卫缓缓向后退了几步,段惊羽和薛大两人从他们身后走上前。
“几位不如回去准备新帝的登基大典,何必在这里给公主添堵呢?”段惊羽凉凉道。
“虽然狗皇帝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你们这是在弑君夺位!段惊羽你还要不忠不义吗!”镇南王见到他的时候火气蹭蹭地往上涨,他气段惊羽不仅仅为了权势可以放弃兄弟之情,现在连君臣之义也没有了。
“不忠不义?严兄你这话说的太严重了些了。我向来忠心耿耿,只是我们忠的不是一个君。”段惊羽挥了挥手,那些持刀的侍卫们纷纷退下。“严格说起来,严兄你真的忠这位君主吗?”
镇南王沉默了,他当然不忠了,他只忠自己的信仰和国家,对他来说,只要继位的皇帝是个仁君,那是谁都没有太大的说相。只是他们现在摸不准泠月的意图,如果她想取太子而代之,那反对她的人必定不会少,以泠月现在展露出的手段和心肠,难保不是一场血腥弥漫的重整。
“我们现在只想见到泠月公主,麻烦段指挥使通传一声。”
段惊羽回过头去看了看灯火明亮了御书房,摇了摇头道:“皇上醒了,见不到我可能会害怕,薛儿,这里交给你处理。”
说完他转身像御书房走去,薛大顶了他的位置站在众人注视的位置上,他紧握着刀,眸光定定的看着严少司,好像其他人不足为惧。
“严少司,说起来你该唤我一声‘师兄’。今日便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能力吧!”
严少司微微诧异,他幼时段惊羽总是和他感慨他有一个练武天分极高的师兄,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他从未见过这位师兄,而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的这位师兄一直围着自己打转。
严少司咬了咬后槽牙向前走了一步,不仅是薛大想领教一下他,他也早就想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兄是什么样的水平以至于段惊羽一直偏爱着他。
御书房内,泠月遣散了守在殿内的侍卫,段惊羽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皇上日常批复文案的椅子上给自己斟茶。
段惊羽走过去朝里面看了一眼,内殿里几个太医正收拾自己的医箱准备出去。
“皇上醒了?”
“陛下醒了有段时间了,只是现在他中风了,口不能言,却是清醒的。”
段惊羽点点头,进去看了皇上一眼。皇上挪动着眼珠子费力的和他对上视线,脸上褶皱的皮肤颤动着似乎是想说什么话,只是现在人不能动,嘴巴也说不出话来。
“殿下,严少司他们来了,您还是早点处理了吧,臣好送您出去。”
段惊羽无视了皇上求救的眼神,对泠月毕恭毕敬,这让躺在床上的皇上瞪大了眼睛,显然他不相信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的段惊羽居然会这样听泠月的话!
泠月抿唇咽下那盏苦涩的茶水,起身走到内殿门口,“你守在此处。”
段惊羽闻言点点头,为她带上了房门。泠月今日穿着一身红装,凤冠上的瑬珠垂在她的脸前晃晃荡荡让皇上看不清她的表情。
此时她大抵是没有表情的。
屋内静寂无声,殿外时不时地传来几声兵器交接的声音,皇上看着泠月一步步向自己靠近,唯一一双能动的眼睛充满了惊惶。
泠月伸手掀开面前的瑬珠,看着皇上轻声问道:“父皇,明日儿臣就要前往藩国了,你说儿臣这一身衣裳好看吗?”
皇上一时拿不住泠月只是让她看一看自己的嫁衣还是别有所图,他用劲全身的力气想要开口说话却不能够,除了瞪着泠月毫无办法。
“啧。”泠月走上前去站在床榻边俯视着一脸病容又邋遢的皇上,脸上笑容明媚,“我都差点忘了,父皇现在不能动,也说不话来呢。”她伸手掀开皇上身上的薄被,“父皇您中风了。”
皇上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消息,他喉咙呜呜了几声却无法发出一个正确的音节。
“父皇是在想自己为什么会中风吗?”泠月从自己的头上拔出一根簪子,在皇上眼前拔下簪子上的饰品,那簪子赫然是把秀气的刀簪,在烛光下粹着温柔的黄色光圈。
“当然是被太子哥哥气的呀!”泠月天真无邪的声音此时落在皇上的耳朵里像是恶魔的低语,他害怕的想缩起自己的身体,可是身体却根本不受他的控制,无论他怎么用自己的意念,那些该死的躯干半点都不动弹。
“好吧,看在父皇现在这么可怜的份上,儿臣就大发慈悲地告诉您,您这是中、毒、了。”刀簪在皇上的脸上滑动,从脸颊滑到脖颈,又从脖颈滑到胸腔上。“好奇自己中的什么毒吗?”泠月看着皇上难以置信却又无比恐慌的眼神忍不住哈哈大笑,她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泪痕划过她今日精心装饰过的脸上,破坏了完美的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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