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叔叔他们什么时候到?算时间也应该快了。”
“约摸就是这几日了。”
付连监斩贪官的消息,让朝廷又掀起了一阵波澜,看盛棠的眼神也更加忌惮了,如此举动,无异于杀人还要诛心。
贪官伏法之日,百姓倒是一片欢腾,公孙珏进京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放下车帘,公孙珏心情有些五味杂陈。在京都的百姓,对于车架等物品,想来都很有眼色,不然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
公孙珏的马车虽然外面看起来不怎么奢华,但木材,加上稀少的车轮外的橡胶,公孙珏的马车走得格外通畅。
“那是谁的马车?以前没见过,那轮子上的……”
“有点像岭南那边的橡胶,还没传到我们这边,”这是个去过岭南的,“就算在岭南也只有少部分人能用得起。”
“这莫非是陛下的家人?”
“如果是家人,这阵仗太低调了吧?”
“不低调吧,那么多护卫?”
公孙珏的宅子早就让人重新收拾了出来,但盛棠身边还有一个公孙瑞,大家也就没多想,而今天,公孙珏一行人,毫不掩饰地,进了公孙府。
这条街本来就是许多官员的住宅区,很快消息就瞒不住了,付连刚刚监斩完,心神不宁,陡然听到消息,手上一个没收着力,扯落了自己的一撮胡须,“嘶——”
“他他他……他炸死?!”
不对,说起来,本就是他们懒得去“救”人,默认他死了,如今看来……
公孙珏未死的消息,比徐老相国醒来更让众人吃惊,公孙珏是担任过辅政大臣的,如今盛棠身边还有个公孙瑞,公孙家,这是升天了啊……
陈石被调到了户部,跟着徐尤干,陈石是认为自己不能做叛臣的,可是靳予安都被废了,关在后宫,直接改朝换代了,他还能怎么办?最重要的是,新帝虽为女子,离经叛道,可政策,就是他也能看清是对国家百姓有利的,也比靳予安有气魄多了。
陈石就纠结着,两个小人在打架,一边勤勤恳恳工作,一边犹犹豫豫忍受内心的煎熬。听闻公孙珏回京,陈石……陈石麻了,他对于公孙珏这个辅政大臣是很敬佩的,如今……
徐尤见陈石脸色奇怪,多问了一句。
陈石对徐尤这个干实事的富家子弟还是很有好感的,尤其是一起工作后,实力也让他心服口服,就把他的纠结给说了。
徐尤哭笑不得,“就这啊……”
“陛下也问过我,我且又问问你,”徐尤是很看中陈石的,这就是盛棠会喜欢的打工人,“你终于的是国家,是百姓,是脚下这片土壤,还单单是皇帝?”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不过别耽误了正事。”
公孙珏第二日就上了早朝,封尚书右仆射、同平章事,即官拜右相,左相向来高于右相,但如今的左相……徐老相国年事已高,早就请辞,若非靳予安太过火,更不会再进宫跪请,徐老相国虽被尊称为相国,却是已经卸任的,如今的左相是付太师,现在谁不知道付太师难做?这左相右相,具体听谁的,还用得着考虑?
付连见盛棠还留着自己脸面,没有直接让他这个左相下台,到底是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个新君,他已经不敢有什么奢望了。
公孙珏得知军事学院的安排,自是大力赞成,但军事学院,不像平常考科举的书院那样方便,各种模拟的场景建造,就很耽误时间。
而作为事关不少官员之子以后‘受难’的地方,又是第一次被拨款修建的地方,每天了解进度的人那时一个接一个,在付连率先捐款提供更好的桌椅后,官员们恍然大悟,一个个也跟着捐款,被暗示的付连无力地摇头,让你们捐款,你们捐那么多干嘛?生怕新君国库不足,再抄家吗?
十二月,书院依旧还在建设中,有了棉被毛衣的保暖,和充足的粮食支撑,还有酒等作为消毒的物品,晏国军队势如破竹,让晏国百姓看到了希望,他们的将士,终于能漂漂亮亮地露出锋芒,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盛棠也下旨让岭南的靖王,皇后回京,准备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安排在了一月初一,契合年号新元,又预示这片国土上的王朝,将开启新的篇章。
海南,新任知府已经到任,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前任琼州知府,如今的太上皇,再万宁的皇后景昀也在百姓的欢送中,离开了万宁,前往京中。
侯杰身边跟着师爷和陈文礼,手里拿着的,是一张地契,刚来万宁的几年,万宁穷得很,遇上天灾百姓也就彻底没了活路,他不忍心,最后只能卖了老家的地契,如今,陛下给他买回来了……
“得此君主,也算死而无憾了……”贵的不是地契,而是能将臣下的话放在心里,这地契,忙着的这些年,他其实也已经记不起来了。
“可惜不能回京看着主公登基……”
“是啊……”
侯杰睁大了眼,克制住酸涩,“我看你们是想看主公戴着冕旒,不敢大开大合的样子吧?”
君王头上所戴的冕旒,若是摇晃得太厉害,就代表国家有大动荡,还会被礼部,谏官等官员上书斥责,帝王,也不好当,而登基这种大场面,是不可能不戴的。
师爷也摇头,满脸无奈,“保不准,没多久就会改制冕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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