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歇着,有事来官府找我们,我去下一家了。”工作人员这段日子也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情况了,没有做出怜悯的姿态,这只会更加刺激他们,工作人员平静且礼貌地离开了。
熊秀秀抱着岳怀亮的遗物,泣不成声,不等她收拾这些钱财,院子的大门被粗暴地推开,继母气势汹汹地赶来。
“秀秀啊,这怀亮都没了,你个女人家家的,也没个营生,官府给我们这些长辈的有了补贴,想必也给了你吧。”
继母笑得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她被前面那个夫人压了那么久,结果她的儿子还是给她找麻烦,如今儿子没了,证据儿儿媳妇还能翻天不成?
她可是知道的,这些天那些战王将士的家属可都有补贴。
“哟,这么大一包呢?秀秀你吃住都在家里,那就上交吧,免得被偷了。”也不等熊秀秀同意就去拿包裹。
这已经是岳怀亮最后能给她的,熊秀秀怎么还能坐着?一把扑在上面,恶狠狠道:“滚!不许碰!”
继母被突然黑脸,龇牙咧嘴的熊秀秀吓了一跳,怒从心起,一巴掌摔了去过,打的熊秀秀偏过了头,“都给我拿过来!”
丫鬟自然是听这个当家夫人的,抢了过来,熊秀秀还要抢,被继母一个眼神,丫鬟们拦住了。
“把门给我看好了,别让她出去乱说!”
熊秀秀看着院门被锁上,指尖在地上狠狠划出痕迹,脸上的巴掌印下,嘴角扯了扯,疼得眼泪直掉,却笑得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熊秀秀突然抬起了头,走到水缸边,将头浸了进去……
熊秀秀挪到了墙边,慢慢走,慢慢听,确定墙外是否有人。
哒――
熊秀秀停下,往后一退,一个加速跑越上了墙头,翻身而出,可能不知道,岳怀亮还没去军中那几年,他们俩时常翻墙出去……
熊秀秀摸着湿透了的头发,调整呼吸,酝酿了一把情绪,眼泪唰地流了下来,熊秀秀几步一踉跄地跑向官府,哭腔喊到,“大人――民妇有冤啊――”
都是一条街的,基本都认识。
“这不是怀亮的媳妇儿吗?怀亮不是当兵了吗?他媳妇儿怎么……这是被人打了?”巴掌印边的头发她可是撇开了的,绝对让巴掌印是个人就能看见。
“我看见慰问阵亡将士家属的官府人员去过岳家……”有婶子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
善待烈士家属,这可是有了明文规定的,谁敢?!
有好奇的,有看不过的,不论什么,都在跟着她往官府走。
官府外的衙役看见她也是惊了一跳,得知她是阵亡将士的妻子,更是诧异,却赶紧让人去通报大人,又让人拿帕子来给她擦。
一婶子站了出来,“官爷,我来给熊妹子擦,妹子估计现在没心情擦!”
“也好也好,麻烦您了婶子!”衙役也是乐意的,毕竟熊秀秀状态看起来是真的不好。
可是等熊秀秀哭着,沙哑着将她的遭遇上报后,众人都惊呆了,这继母也太不要脸了!
这件事被当地官员上奏给了盛棠,官府的补贴和照顾,防得了外人却放不住家人,这总不是个办法。
因着岳怀亮和家里闹过,甚至差点闹到了官府,最后虽不到官府,切也有街坊邻居知晓,又有熊秀秀的亲身遭遇为证,丫鬟证词证明,这才能彻底给熊秀秀一个判决,让岳怀亮和岳家分家,从此熊秀秀一个人居住,所有体贴也归熊秀秀自己处理。继母也此被杖责,岳家家主虽说以自己忙于赚钱养家,忽略了为由躲过了,但谁都知道怎么回事儿,岳家也不是没钱,还这样欺负一个烈士遗孀,不要脸!岳家自此是再也抬不起头了,岳家家主逃过了责罚又如何,每次出门都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最后也只能搬家……但和继母的感情也是彻底破裂了,一个怪继母做得过分(被发现),一个怪家主让她顶锅……
可若是那人没有熊秀秀的能力能逃出来,或是其他想独吞的家庭在此次后更谨慎了呢?那岂不是官府的钱喂了恶人?
熊秀秀一案闹得很大,看见的人太多了,连带着官府加班加点又去确认了其他的家庭,还真发现了另一家苛待将士儿女的,如此一来,就成了一个大问题了,补贴落到实际应该得的人手里了吗?
如今战事紧要,更不能寒了出征在外的将士的心。
与此同时,大离突袭北部的消息传来,军器大部分供给了西北部征讨西凉的部队,北部军中也还是有大炮等军器,却也不多。
“大离似乎是铁了心,这次的攻势不同于以往,有破釜沉舟的意思了。”
可不是破釜沉舟,邱凉一旦没了,就是全身心对付他们了,如今搏一搏也是正常的。
“李将军守着,应该不用担心,天机营可以再加快些速度……”
“陛下,如此一来,国库消耗更是翻翻,赋税……”战时要涨赋税,这几乎是默认的了,之前退兵邱凉大离没有涨,是因为刚刚登基,如今皇位已然稳得不能再稳,臣子这样问也正常。
江南的杨成宜如今也成了三司副使,掉回了京都,而现在,杜青和杨成宜都在劝她涨赋税。
“陛下,涨赋税并不是罪大恶极,要知道,平时赋税也是上下浮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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