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盛棠的封赏,孙磊说:“陛下,草民能研究出来,全靠爹给我开了路,引进了门,草民担不得此功。”
“孙老自是有功,有大功,但这和你本身的功劳并不冲突,你们二人,皆是有功于社稷,担得起封赏,甚至这些封赏,根本比不得你们的功劳!”她提了想法,可这能切实实施,靠的可都是他们自己。
一句孙老,孙磊父亲孙墙,就足以让人再不敢轻视,更是给足了面子,当然,他们也的确是值得。
6号苗是适合于大部分中原地区的,且产量也十分丰厚,4号苗之前的是更适合于南方的,越南方越生长得旺盛。
将不同的稻种分发下去,这第一批稻种的分发,都派了相应的护卫队进行“保护”,确保稻种能安全到底没一个地方,被种在土里,等着移到稻田,盛棠心里明镜似的,她可不会给底下的官员偷换稻种喂饱自己的事情!
江南是鱼米之乡,如今陈文礼早就坐稳了江南知府的位置,这次分发下来的稻种,在他的监督下,这一批稻种安稳等到了来年开春种植水稻之际,是切切实实生长在了水田中。陈文礼没有因为破格的任命和提拔就得意忘形,相反,他更加谨慎,更加严以律己,他代表着帝王的信任,代表着帝王一脉的能力,他不能让帝王因为他而没脸!
如今,在这次新稻种的栽种下,江南的粮食会更加充足!
只是在水稻种植后没多久,百姓还没来得及只管感受新型水稻的产量,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朝堂上,众人看着盛棠拿着一本厚厚的奏折,一步步走下台阶,又往左侧走到了墙边,弯腰,将奏折的一端摆在了地上,随后一步步往后走,在朝臣看来,就是盛棠在从左往右走,只是……奏折跟着铺了一地,到了另一边的墙边,奏折甚至还没结束。
啪嗒,奏折从盛棠手中掉落,百官面前是一条奏折扑来的长卷。
盛棠似笑非笑,没有温度的笑容下,调整呼吸后开口道:“诸位大人瞧瞧吧,朕也就不一一念了。”
等话音落下,盛棠已经重新坐在了龙椅上,兴致缺缺。
没人动,盛棠也不催,百无聊赖地抠起了指甲,他们知道今天是不看也得看,自然只能看,这一看,一个个地都惊出了不少冷汗。
侯杰自然是不担心的,为了万宁的百姓,他都把自己的房子卖了,还是盛棠给他买回来的,更不可能去强占别人的土地了,别人的脸色是煞白,或者面无表情但流汗,他就是看不惯了。
侯杰站出来,率先请命,严惩恶意收购土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土地荒地都是国家的土地,如何能让一群蛀虫耀武扬威?!”国家的土地都敢“买”,这是要造反?这罪名可太大了,一时之间,视线能杀人,侯杰已经去论证世上是否有阎王了。
盛棠满意地点点头,以前侯杰虽然各方面能力都强,但是说话时不时就刺人一句,他本人还并不觉得,如今被刺的人换了,之前的“受害者”表示真的爽!
“陛下,如此恶行,该当严惩,微臣建议捉拿归案,斩首示众,还黎民百姓一个公道!”
“杜大人!他们买卖土地,并未犯法,虽说他们买卖方法下作,却也并未违反法律,若是因为不满便将他们捉拿归案,这是拿律法当儿戏!”历群赫然反驳,维护律法的‘公道’。
“非也,律法本就是为了维护秩序,为了保障百姓的权益,如今被权贵钻了空子,过来伤害百姓,难道错的不是权贵,有漏洞该改正的不是律法?百姓何辜?!”杜青反驳。
“难道每次一有案子就律法?莫不是糊涂了!”陆陆续续有其他官员也加入了进来。
“律法的完善,本就是在施行过程中一次次的发现疏漏进行补充完善,如今暴露出律法巨大的漏洞,自然就应该改正,不然如何让百姓安心,让农人安心?”
朝臣又辩论了起来,到最后盛棠才发表观点,“既然诸位大人都认为他们恶意买卖土地是错误的,那我们先不谈论律法要不要修缮,也不谈他们如何定罪,先来说说如何防止恶意买卖土地吧……”
好家伙,当场一个好家伙,什么叫战术啊?这辩论钻律法空子律法是否应该完善,不就是间接承认他们恶意买卖土地不对吗?!这还被这俩人演戏给骗过去了啊!
可事已至此,他们还能如何?两人都是盛棠的心腹。
再看看盛棠说的,什么叫先不谈他们如何定罪,这不已经出口就已经给人定了罪了吗?还谈什么谈?说得跟谈了就会听一样!
时隔百余年,终于有朝廷再度发布圣旨,禁止购买和占用农田。
因着他们之前他们也确实造成了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可律法被钻了空子,他们“没有违法”也是事实,在多方的劝说下,之前占用,强征田地的权贵,按照真正的市场价,将购买田地该花的钱上交国库,一人再多交一千两罚款,官府负责寻找之前的田地主人,进行金额的补助,当然,即使这样,也有很多人已经无法得到补偿了。
不仅仅是田地,荒地等同样被视为国家财产,无论是作为开发还是作为开垦,都得经过官府的同意。
至于这样会抑制小农经济?那就更是笑话了。如今稻种,肥料,占尽人和,当农作物产量不用担心后,农业经济就不可能停滞不前,相反,还会快速上涨。越是这样,越要严格控制土地的私下买卖,不然两极分化会更加严重,穷人只会更穷,迟早会引发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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