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脾气大,还很要面子呢!
江有义道:“怎么能说是施舍呢?敢问裘壮士,现如今这世道如何?百姓可能家家户户安居乐业,吃得饱穿得暖?”
“莫非姑娘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在深闺人不识的大家闺秀?”
江有义听出对方的语气中稍显轻蔑,她也不以为意,接话道:“哦?何出此意啊?”
“但凡姑娘出过门,出了这皇城,你便能看到天底下的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便也不会问我是否安居乐业了。”
江有义道:“裘壮士您误解小女子了,我怎会不知这天下疾苦?适才我那样问你,不过是想说既然大家连饭都吃不饱,那咱们便不能浪费,对吧?”
说着,她将米饭拨出来一大半到凉菜盘子里,又从每个菜盘子拨出一部分进去,将那凉菜盘子盛得满满当当,道:“我这里这么多好菜,可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吃的完呢?不如裘壮士您行行好,帮一帮我,行不?”
江有义站起身,因筷子自己已经用过,拿了剩下的调羹放在盘子里,走到靠近隔壁牢房的墙边,透过间隙,小心翼翼地将那凉盘递到隔壁老兄的牢房门口。
然后回去,坐在自己铺了稻草的地上,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边吃边想着,倘若让这位大哥看到自己现在的吃相,肯定不相信自己这番弱女子吃不下这么多的鬼话。
她一边吃一边留意着隔壁动静,在以为隔壁这位仁兄宁死也不吃她的东西之时,铁链碰撞的叮当之声响起了。
哟,刚才那番话奏效了!
裘谷力拿起牢门外那只精致的瓷盘之时,有些自嘲地想着:“想我裘某自以为练得一身好武艺,却没想五皇子那狗贼没杀成,反倒现在被关受尽屈辱,还得受一个小女子的恩惠。可是不吃又能如何呢?饿得没了力气,一身武功也施展不开,何不承了她的情,将来有机会相报便是。”
如此思量,这才毫无愧疚的拿起勺子大口快速地吃了起来。这些饭菜有些他之前都不曾吃过,明明本应是难得的美味,可吃起来却味同嚼蜡,心中不是滋味。
江有义道:“裘壮士,您若是吃完劳烦您将盘子递过来,我原封不动装回去,以免他们起疑心。”
“有劳姑娘了!”
说罢,对方已将空盘与调羹递了过来。
他们二人一墙之隔,互相看不见对方。江有义努力伸长手去接,谁知那人另一只手出手如电,立时扣住了她的右手脉门,一阵麻痒难当的感觉传遍整个胳膊。
江有义啊地一声道:“你干嘛?”对方不撒手,她只得硬着头皮又道:“裘壮士,您这是何意?我好意分食与你,你想恩将仇报吗?”
裘谷力道:“裘某只是有些疑惑,请教姑娘一二!”
“有话好好说,何必这样动粗呢?”江有义难受得得龇牙咧嘴。要知道她虽体验不到痛,但是其他感觉还是有的,又麻又痒正中她命门,让她难受已极。
对方不松手,她也只能认怂了:“裘壮士,您是否在怀疑我的身份?”
“姑娘既已经猜到,何不吐露实情,也少受点罪。裘某本无意伤害姑娘的。”裘谷力沉声问道,“姑娘是五皇子派来套裘某话的?”
江有义道:“那您可想错了!我到此处的原因……嗯……还挺复杂的,不过我绝非是五皇子的人,其实你不该怀疑我的。”
“此话怎讲?”裘谷力反问道。
“你想想,当时是谁送我来的。是听命于圣上的范谢两位侍卫统领,他们应该是直属于皇上管辖,五皇子若有什么秘密任务派我来,怎会叫他们带着?再者他们在此也说过让我待在这里等候皇上发落,五皇子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人假传圣旨吧!所以种种迹象表明,我!是被皇上抓了扔进来的,跟那五皇子有什么关系?你可别冤枉好人哦!”
江有义说“好人”二字时几乎是咬着牙的,希望对方能明白她这个“好人”是不屑与五皇子之列为伍滴。
隔壁沉默了,江有义猜测他是在思考这话里的可信度。
对方扣着她的那只手,腕间的铁链似有幼儿手臂那般粗细,指间满是血污,伤疤交错,新伤叠着旧伤,看起来十分可怖。也不知他是如何忍受下来的。
终于,裘谷力松了手。
事实上,裘谷力并不能就此判定这姑娘说话是否是真,但他在此地若想逃出去,说不定这女子是个契机,至少在逃出之前不至于饿死狱中。
江有义趁机拿着盘子火速缩回了手。
她想了想,又不放心道:“裘壮士,我跟你先说好,以后有我一口吃的,我便分你一些,但是你可不能再这样吓人了。小女子实话跟你讲吧,皇上关押我在此处又不杀我,伙食这么好,说明我此刻还有价值,倘若你把我害死了失去了价值,那么他们第一个便会处理你。这样想来,咱们也算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应该同舟共济,共渡难关才是,您说我说的对吧?”
“呵,小丫头当真伶牙俐齿。裘某现在已有些相信你了。”
此后五天皆是如此,江有义在死牢里过上了仿佛养猪的生活,这直接导致她一时间竟长胖了一些。
在此期间,她知道了隔壁裘壮士去杀五皇子的原因。大概是他出去拜师学艺,回来才知道五皇子的人掳走了他的妹妹并且死后连尸体都没找到,他学成归来找五皇子要个说法,谁知偷袭不成反被擒,落得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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