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让羽道灵不知如何回答，心下不由想着，即便这丫头是故意占他便宜，倒好像也没那么厌恶。
    洞中水波荡漾，水路曲折蜿蜒，经过赤松剑的光芒照射，可见水面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称着那幽幽的蓝光，江有义总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是一抹幽魂，游走于地府忘川之中。
    越想越是害怕，她搓了搓胳膊，想到那守山神兽，还是忍不住问道：“仙尊，不知这长清宗的守山神兽到底是什么呀？为何我不能看？”
    羽道灵知道若不告诉她，肯定抓住机会还是会去瞧水底的神兽，故而想着不如告诉她，让她打消了念头才好。
    他缓缓道：“千年前，长清宗先人曾驯服四条上古异兽，名为巴蛇，听闻此四条巴蛇分别为青、黄、红、黑四色，分别镇守长清宗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此异兽本是上古极品凶兽，被长清宗先人驯服后，便被束缚于此。”
    江有义想着，方才她与羽道灵似乎是从南边入口进的水洞，遂脱口而出道：“那这么说的话，咱们这水洞底下，酣睡着的是驻守南方的红色巴蛇？”
    “正是！”羽道灵压低声音道，“那巴蛇本为凶兽，却受制于长清宗，故而性子暴虐。本尊不让你看，是担心你被它模样吓到。”
    江有义悻悻道：“还是仙尊想得周到。”
    原本以为她们可以十分顺利地通过水洞，谁知越往里去那山洞越是低矮，最后，赤松剑不得不几乎贴着水面而行，此时江有义忽感手指一凉，原来她自然下垂的手指都已经能碰到水面。
    “莫出声。”羽道灵低声嘱咐道。
    江有义不敢说话，大气也不敢出。她觉得自己的屁股下面便是那波荡的水面，只隔了一片薄薄的赤松剑身。
    距离太近，那水纹下似乎有一大片赤红颜色，她心中一跳，心想，这个莫不就是羽道灵所言的守山神兽？
    不过它此时似乎一动不动，应该是正在休眠。
    对于这种奇异恐怖的生物，有时候害怕之情也伴随着好奇，江有义忍不住偶尔暼一眼水面，只知道此蛇好长好长，一直能看到那片赤红。
    忽然，那赤红色的直径渐渐变宽，且身体的模样在水下越来越明显。江有义顺着它长长的身子向前看去，竟看到不远处，那褐色的三角形蛇头，足有四五米宽，正搁在一块露出水面的巨石上，闭着眼睛，好似在打盹儿。
    猛地看到这么个情形，江有义吓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仙尊，你，你，你看那前面？它，它堵在那里，我们怎么过去？”
    因为洞身略窄，若要过此洞，便得几乎擦着巴蛇的脑袋。
    “禁言。”
    羽道灵驱使着赤松剑，缓缓停在距离蛇头不远处。
    江有义这才看清，这蛇头上整齐地排列着硬如钢铁的鳞片，彷如穿了身红盔甲，上头泛着赤红的金属光泽。
    她本就十分怕蛇，猛然看到这么个个头比自己还大好几倍的，吓得手脚发软，忍不住挪到羽道灵身后躲着，攥紧了他的黑色外袍。
    羽道灵似有所感，传音道：“有结界护着，莫怕。”
    江有义这下是真的不敢再看，因为羽道灵已经驱使着剑身渐渐接近赤色巴蛇，约莫是想直接从它脑袋旁的空隙直接进去。
    忽然，一道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道：“仙……长，救命，救……救我。”
    在这寂静本无人声的水洞内，吓得江有义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仙尊，有……有人在说话！”江有义道，“不对，这，是人是鬼？”
    就在这时，羽道灵驾驭着赤松剑从巴蛇身边飞速掠过，江有义缩成一团，尽量让自己不要接触到那冰凉的蛇鳞。
    眼睛的余光瞥到那巴蛇嘴巴旁边，竟然躺着一个已经失去一条腿的中年男子。而最为恐怖的是，那周围磷光点点，定睛一看，全是白色的尸骨，惨白的骷髅少说也有十来个。不过看样子这其中有人的头骨也有动物的。
    此时，那男子瞧见他们靠近，竟不要命地挣扎着，拖着一条残腿，用尽力气道：“仙长救命，这巴蛇醒了定会吃了我，求仙长救我。”
    “不好！”羽道灵低声道。
    话音刚落，那巴蛇猛地睁开了灯笼似的两只眼睛，一开始似乎是迷蒙的，不一会儿便成为竖瞳，颈部的肌肉舒展开，像个扇子似的，昂首睥睨着江有义二人。
    一旁，那断腿男子惊声叫道：“巴蛇大神，求你饶了小的，小的只是个镇上的百姓，来此捕鱼，不是有意闯入这里，求求巴蛇大神饶我一命。”
    他单腿跪在那里，摇摇晃晃地不断地磕着头，咚咚咚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
    赤色巴蛇看都没看一眼，张着血盆大口，向着江有义二人咬来。
    张嘴的瞬间，江有义见到它腹部的红色鳞片竟呈现金黄之色。
    羽道灵无言，赤松剑剑身在空中湛蓝色光芒一闪，轻松躲过那巴蛇的袭击。
    巴蛇似乎被惹怒了一般，身子十分灵活地向羽道灵二人追来，速度竟是极快。
    山洞内水浪起伏，像有翻江倒海一般的气势。
    啊啊啊啊……那蛇嘴巴就在身后，江有义吓得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前方羽道灵。
    “仙尊，追来了，那巴蛇就要咬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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