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明真的视线,江有义心乱如麻,眼神闪躲着,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另一方面,九伶竟然在艳姬失踪后找了那么多年,可见他对自己的原身十分在乎,可他现在恐怕已经死了,而荷鸳是九伶身边最忠心之人,江有义实在不忍心见她死在这个假九伶骗子手中。
江有义忽然冲出去喊道:“荷鸳,他是假的,别被他骗了。”
就连羽道灵都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想到江有义竟会这么做。可待要出手,“九伶”已然狞笑着挟持住了江有义。
“好艳姬,你终于救我来了。荷鸳的功力太低,加上一个你便足够。”
“荷鸳,你没事吧?”江有义看见荷鸳只是衣襟拉开了些许,还算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你来干什么?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为何偏偏要在此时出现呢?”荷鸳哭喊着,一时间仿若醒了过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此时林中骤然出现三人,“九伶”瞳孔微缩,扼住江有义的咽喉缓缓后退,但片刻后又大笑道:“想不到艳姬身后竟有这么多追随之人,魅术尤胜当年。”
“呵呵,过奖过奖!阁下还是想想如何从面前这三个高手手里逃过的为好。”江有义眯眼笑着道,“就你这点微末修为,连他们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不止如此,阁下还藏头露尾的,整天躲在别人的躯壳下,活得像只寄生的臭虫。怎么?您就这么喜欢别人的身体?还是说您自个儿本就是个孤魂野鬼,躯壳早就灰飞烟灭了呢?”
“江有义,别说了!”莫麟渊急道。同时明真亦是祭出见空,紧张地看着对面。
江有义充耳不闻,索性不看他们,继续冷笑道:“我倒是认识这么个人,一把年纪了,身死还不消停,仍妄想吞并修界实现自己所谓唯我独尊的梦想。自以为看懂人心,利用这个又利用那个,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殊不知那些被他利用的伪君子反过来也在利用他,借用他的势力和计划谋求自己的名利地位而已,待到功成,必遭反噬!无论哪个第一个要干掉的不就是那老家伙。您说是不是呢?”
“黄口小儿,胡言乱语!”“九伶”脸色微变,开口道,“你不是艳姬,你到底是谁?”
“真不容易,终于有人相信我不是艳姬!”江有义扁了扁嘴吧,“不过我是谁可不能告诉你。”
“九伶”沉默一阵,脸色古怪地看着她道:“你这丫头实在对我胃口,本不舍得杀你,可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留不得了。”
闻言,江有义立时哭丧着嚎道:“他说他要杀我,我不想死,愣着干什么,你们快救救我啊!”
三道身影来势极快,“九伶”脸色大变,右手五指紧紧扣住江有义的咽喉,大喊道:“再上前一步,我就弄死她!”
莫麟渊冷笑道:“她是你唯一的筹码,若是她死你必亡,魔尊殿下,想想好再下手。”
“莫麟渊,你这个叛徒!”魔尊怒道,“若非你临阵倒戈,我又怎会落魄至此!枉我那么信任你,还将魔族秘法传授与你,吃里扒外的东西!”
莫麟渊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心不在焉道:“这些老生常谈的词能不能别再说了?不过利用二字罢了!我母亲中的生死相随符咒便是你下的吧?其他的也不必多说了。”
他指了指羽道灵和明真说道:“在我们三人手下逃走几乎没有任何胜算,不若将有义放了。明真小师父和羽道灵仙尊二人心善,或许会考虑留你一缕魂魄让你去轮回道,否则……”
魔尊思忖片刻,如今放或不放其实都讨不到好了,或许明真不会对他赶尽杀绝,但莫麟渊和羽道灵他信不过。当下咬了咬牙,传音给江有义道:“臭丫头,老夫信你一回,这可是你要求的,莫要食言!”
当下变故陡生,魔尊忽然暴起,集聚魔气于掌心,狠狠拍向江有义肩头。
她的身体遭受重击,口喷鲜血,轻若柳絮般飘向三人。
羽道灵接住了她,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有义只觉得撑住自己身体的两只手竟不似以往那般稳,它在颤抖。
她想说话,可喉头鼻腔内不断涌出鲜血,便暂时作罢,她想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很吓人。
莫麟渊看着羽道灵道:“你快救她啊,这里你修为最高,医术也比我和明真强了许多,一定有办法的!”
明真显然吓坏了,桃花眸中沁出了些许水汽,想到父亲给自己的疗伤圣药,连忙从怀中掏出几粒小小的黑色药丸,抖着手送到江有义口中,可她根本无法下咽,顺着血滴又流了出来。
羽道灵看了眼那灵气充裕的药丸,说道:“把它给我。”
明真索性将药瓶放到他手上,羽道灵用了巧劲掰开江有义双唇,以灵力将药丸逼入喉间。
他的脸有些紧绷,神色极冷,像块冰雕似的,江有义一直不敢看他,她心虚,总觉得但凡看一眼,就会被他看穿似的。
莫麟渊起身道:“不能再让魔尊跑了,这次必须为有义和我母亲报仇雪恨!”
江有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意识渐渐模糊,心想:他这一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面了。
耳边传来明真念经的声音,小和尚是在为她祈福,不过是猜测的,她想总归不会是提前超度吧。
一会儿羽道灵清泉般的声音响起,他虽然脸色冷得吓人,可声音却显得轻柔极了,他说:“有义,你真是狠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