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劳动标兵的事儿吧。
她轻轻扣了扣桌面,沉浸在一片忧愁中的林妙清猛地被打断,抬眼便看见沐蕴带着些许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好一会儿后,沐蕴才在一片沉默中幽幽开口,“好了说说你的事儿吧,徐卉娟告诉你我抢了你的劳动标兵?”
“是的。你还要和杨昭同志上台演讲是吧?”
事已至此林妙清没必要再隐瞒什么,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沐蕴一听果然是这样,林妙清不知道劳动标兵的设置目的,所以就让徐卉娟钻了这个空子。
她叹了口气,“林同志,这么说吧,劳动标兵呢是单纯为了鼓励知青而设立的这么一个荣誉称号。”
林妙清这回倒是不傻,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我被当枪使了,她想利用我把你给拉下来。”
沐蕴笑着点了点头,“还不算太笨。”
徐卉娟这么嚣张的作威作福,恐怕是骨子里就带来的毛病,这回不让她再也翻不了身恐怕下次她就要惹出更大的乱子来。
林妙清眼眶红了红,蓄起了泪水来,“沐蕴,这段时间谢谢你带我去知青角上课,你肯定特别后悔吧,我这样恩将仇报。”
沐蕴看着她这模样,心里不知道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是动过心思想害自己的人,但她的及时悔悟又让沐蕴有些理解。
任何一个姑娘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被抢走都会一时间迷失了心智吧。
她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安慰,“好啦,哭什么,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唯一能做的是要解决它,而不是在这儿忏悔。”
沐蕴简单的同林妙清分析了一下眼徐卉娟的动机,林妙清也不是个傻的,很快便猜出来徐卉娟的意图,她的背后不禁冒出阵阵的冷汗,要不是沐蕴,她估计被徐卉娟卖了都还要替她数钱。
“沐蕴,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这些。”
沐蕴声音冷冷清清的,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冷寂,“你帮我,我帮你而已,其实我也在利用你达到一些目的,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无利不起早,走吧送你回家,免得待会儿你被吓着了,你爹妈又找我麻烦。”
林妙清沉眸看着烛火下面容清秀的沐蕴,她要是真无利不起早,她完全没必要跟自己说这些,甚至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徐卉娟推下万丈深渊,她这样说不过是在消除自己心里的负担罢了。
深夜,林妙清已经被沐蕴送回家了,沐蕴房子里的烛火以后闪着微弱的光,浅浅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上,孤单又寂寥。
沐蕴拿着笔,手下的动作飞快的将一行行的文字写在纸上,厚厚的一沓纸一直从深夜写到了天边出现了微微的曦光,沐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才终于将笔放下。
她伸了个懒腰,看着眼前那份差不太多的答案,勾了勾唇角,这份大礼不知道徐卉娟接不接得住。
沐蕴揉了揉太阳穴,走到脸盆前掬了一捧冷水,泼在脸上,刚一推开门,有些寒意的空气便扑面而来,沐蕴原本疲惫的大脑终于精神了不少。
“这么早?”
耳边温厚的声音传来,沐蕴有些疑惑按道理这么早是不可能有人起来的,到底谁在和她打招呼?
沐蕴四下望去,在不远处看到了林温茂的身影,她当即便有些惊喜,笑着同他打招呼,“林教授,早。”
林温茂瞧着沐蕴眼下一片乌青,“昨晚一夜没睡?”
“睡了的,只是我习惯了早起。”沐蕴摇头否认。
林温茂看着她眼底下的乌青也不戳穿她,柔声说道,“好久没有呼吸过农场的空气了,陪我一块走走?”
沐蕴没想到林温茂会主动叫她,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嘴巴张了好几次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事不方便?”林温茂见状问到。
“没有没有,我就是太激动了。”沐蕴急忙回答,脸都憋得有些红了。
“既如此,那就一块走走吧。”林温茂看着这丫头的样子,不禁脑子里又响起了好友的描述。
“哦哦好。”沐蕴忙不迭点头,一路小跑跟了过去。
她浑身都挺直了,是不是斜眼瞟着这位被写进教科书里的偶像,内心是止不住的激动。
“在农场干活挺累的吧?”林温茂边走边问。
“不累,女同志分配的都是轻活儿,重活男同志自发的包了,说起来还是男同志更累一些。”沐蕴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听你父亲说你的大学都没读完就跑来农场了?”
沐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是的,当时太任性了,想跑就跑了,幸好在杨昭和文良平同志帮助下,我将以前的知识都补上了,不仅如此大学的新知识我也学的差不多了。”
林温茂听完沐蕴的赘述,眸光刹那间便亮了起来,在这样艰苦风沙席卷的大草原,一边劳作一边学习那可是相当的不容易的,沐蕴居然自学完了大学新知识?这简直不可思议。
林温茂同沐蕴慢慢的走着,不紧不慢的聊着在农场里插队的这大半年的时光,沐蕴也不隐瞒什么,大大方方的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在这儿的日子过的可快了,每天刨三四百个土豆,闲下来的时候看看书,一天就过去了……”
“我之前可混账了,整天睡大觉,农场里的人啊都挺嫌弃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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