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他是死是活,是皇子还是皇帝,于她来说都没什么影响,还真是冷漠啊。
“儿臣不喜欢文茵茵。”
“儿臣喜欢的另有其人,可那人早已为人妇,过去儿臣觉得是缘浅不可得,可某一天夜里,儿臣翻来覆去睡不着,心头忽然升起一个念头,人活一世宁死勿憾,方为活过。”他的目光灼灼,眼神滚烫,似有星火燎原之势,难以扑灭。
李翾心头发紧,淡淡道:“既不喜欢,那何必如此折腾?再者,情之一字讲究两情相悦,那人既已为人妇,那与皇帝确实缘浅,不可强求。”
话落,傅祁州缓缓起身,朝她走了过来,直至到了她跟前不到一尺的距离才停下脚步,缓缓的弯下腰,眼睛与她平视着。
“朕为何这样母后不是心知肚明吗?就像母后为何讨厌戏曲,朕也心知肚明!”
李翾缓缓的攥紧了手,看着面前这张脸,只觉得这浪荡子疯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错开身子起身朝门口走去,“天色已晚,哀家要歇了,皇帝请回。”
傅祁州缓缓的直起身子,渡步过去,“母后,您说,朕把六娘子接入宫来陪您如何?”
威胁她吗?李翾心里暗涌翻滚,脑海中闪过李棠的面容,又想起万之褚的话,望着面前傅祁州这张脸,她缓缓的笑了起来:“你可以试一试。”
第23章 -(捉虫)
◎互相敷衍◎
傅祁州看着李翾脸上的笑意,心中像是浇了一盆冷水,回头反应过来他与她并肩立在屋门口,屋内的灯光微醺帐暖,屋外廊下红灯笼被微风吹动灯影摇曳,他恍惚觉得觉得这是属于他的灯火,垂眸间不怒反笑。
轻笑声落入耳中,李翾眉尾微挑眼神复杂的望向他。
“母后,儿臣很是不喜欢您与右相走这么近,并且还瞒着我有盟约。”
李翾闻言依旧维持着刚才的神色,心下并无多少波澜,只是她第一次开始仔细的打量起了面前的少年帝王,按说她们很熟悉,先帝在世时出于对她这个继后的尊重,要求这些皇子平日里过几日寿辰必须去给她请安,所以几个皇子公主都规规矩矩的去给她请安,她也是对他们一视同仁。
说来说去都是一些面上功夫,他们敷衍她,她也敷衍他们,彼此彼此。
原来并不打眼的少年,今日在她的跟前失了规矩,春山如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神似先帝,却又不像先帝那般刚毅,眉眼像惠妃生了一双桃花眼,那眼尾如花蕊,在这黑夜中李翾难得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半晌后,她收回眼神,迈出门槛朝外走去,边走边道:“哀家与右相的盟约,得利者不也是陛下?”
傅祁州跟着她走出屋门,走下台阶步入院中,抬头看了看天,此时月明星疏,夏日凉风习习而来,吹动了衣角簌簌作响,他与她并肩而行,彼此间的衣袖擦着而过,他听着她的话并没有反驳,只听李翾继续道:“哀家与右相所求的都不过是安身立命,皇位是陛下的,天下万民万里江山都是陛下的,陛下今日同哀家坦诚说明不喜,那哀家自会少于外臣来往。”
傅祁州闻言松了一口气,“这些你不必自己去谋,有朕在。”
“朕希望你能过得快活些。”
话落,两人已经走到了宫门口,李翾听到这句话后止住了脚步,“陛下回吧。”
瞧着她脸上的凝色,紧蹙的眉心,他像是醉了似的,想要伸手抚平她的眉心,但一阵冷风吹过,他骤然清醒,终究是没有妄动。
傅祁州离开之后,李翾在宫门口驻足了片刻,眉间的愁绪未减,白苓走近轻唤道:“娘娘。”
她回过神望向白苓,转身朝屋内走去。
“娘娘没事吧?”
李翾摇了摇头,她能有什么事,只是想到了李棠,傅祁州说要将李棠接进宫来陪她,重点是陪她吗?重点是接进宫来。
那日曹皇后来,她自以为好,所以给曹皇后出了那么个点子,为此来掩盖傅祁州的荒唐行径。
今日想来,或许正是她们这么做,拧了他的心,坏了他的事,今日他才在这个时辰寻过来,明着请安看望,打着皇后的名义,让她的手不要伸太长吗?
想来是这样,但偏生他数次言辞孟浪,像是醉了一般,倒是让她有些不确定了。
白苓在李翾身边伺候多年,屏退左右后只有主仆二人,她替李翾梳着长发,低声道:“主子,奴婢瞧着陛下今日几次冒犯,有些不对劲。”
李翾望着镜中的自己,淡淡道:“勿要声张,且再等等。”
严府
严脩下值回来听着院内的摔打声,抓着行色匆匆的下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回二少爷,是夫人和大娘子有几句争执。”
严脩脸色一沉,这动静哪里是争执几句,急匆匆的跑了过去,入了院,进了屋,屋内地上一片狼藉,严华沉着脸,眼圈通红,张氏坐在一旁垂泪。
“这是怎么了?妹妹,你做什么惹母亲生气了?”严脩这话一出,严华眼神利落的转过来,望着他,眼泪瞬间就出来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怎就判定是我的错?”
严脩头疼,走到张氏身边,递上帕子,“这是怎么了?怎还哭了?”
张氏接过帕子抹了一把泪,“你去问她,今日做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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