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句小太后,让傅祁州不悦,只见李翾面色平静,李翾思索了片刻继续问道:“从将军府到万府老宅不算近,平日外出,你可是乘将军府的马车?”
“回小太后,是的。”
“嗯,所以,你从将军府到老宅,车马经过定是会有人看到的吧?晨昏定省的时辰也稳,哀家只需派人去查探一番便知你是否有日日从将军府回万府给老太君请安!哀家允许你自辨,你且说!大家都听着。”
第34章 -(捉虫)
◎朕成全你的一片深情,与他同罪共罚◎
白氏抬眸望向李翾, 只见李翾看着她的眼神平静,看不出喜恶,却浮着一股威严, 让她心里有些慌乱, 她很清楚,哭闹那一套在李翾面前是混不过去的。
李翾话落,她思索着半晌没有回答, 惠太后微微蹙眉, 回头朝大臣们看了过去, 找到了列在中间的万鸿钧。
“哀家听闻, 老太君今日状告的是大将军和其妻白氏,白氏回答不上来, 那大将军来答吧。”
闻言, 万鸿钧从列队中站了出来, 走至白氏的身侧, 对着李翾和惠太后躬身行礼。
李翾眼神淡淡的扫过他的面容, 容貌与老太君并不是很相似,大抵是更像亡故的老将军一些吧, 有人曾说,万鸿钧与白氏夫妻感情深厚, 让人羡慕不已,既没有妾也没有通房,当年也是不顾老太君反对, 娶了白氏为妻, 若是得夫如此, 是人生之幸。
可人活一世, 就只为爱情而活吗?于父母, 于子女,于朋友,皆不可辜负。
便是老太君今日状告儿子,便是她曾经百般反对万鸿钧娶白氏,那这婚事她到底也是给他操办了,外面的府邸也是给了银子安置了,还要做到什么份上?才能让这个男人觉得他该感恩抚育自己长大的寡母呢?
“大将军,你们夫妻一体,哀家刚才所问之事,你可代她回答。”李翾话落,万鸿钧的眼神落在了老太太身上,喊了一句:“娘。”
老太君微微别过脸没去看他,也没有答应,红了眼圈。
望着老太太这样子,万鸿钧皱了皱眉,怎么样才叫孝敬,一定是要整日在跟前伺候着才叫孝敬吗?
她每次见他与白氏来都黑着脸,不出现在她的面前惹她心烦,大概是他这个做儿子的最大的孝敬吧。
可这样的话,说出来让人笑掉大牙。
他收回了望着老太君的眼神,望向李翾,“太后刚才问内子的话,臣可回答,这么些年,臣的母亲对臣娶白氏一直不满,每次回老宅她都会不快,所以臣便同内子说过,少去老宅惹母亲不快!所以,内子很少去老宅,若是这样算不孝,那便是吧。“”
李翾蹙了蹙眉,“大将军,不是一朝一夕,是快二十年了,你对亲生母亲的孝敬,便是叫妻子莫要上门?”
话落,李翾冷笑了一声,眼神淬了冰:“大将军,满朝文武在此,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傅祁州的脸色也很难看,当朝大将军,这一番话像是无数的巴掌,啪啪啪的扇在他脸上。
白氏偷瞟到傅祁州的脸色大变,她跪着直接扑到了老太君脚边,抱住了老太太的腿,哭道:“娘,是我的错,与鸿钧无关,您别怪他,这些年来他一直愧疚自责,夜不能寐,可是两难全,是我的错才让你们母子失和,要怪就怪我!娘,这些年他多少次死里逃生很不容易,您不能毁了他!我知道您怨我,我让他写休书,我自请下堂!可是母亲,我爱鸿钧,鸿钧也爱我,您也曾与公爹一直恩爱不移,怎就不能高高兴兴的成全我们?我做错了什么鸿钧又做错了什么?”
老太太望着她的样子,听着她这一席话,气得身子都抖了起来,李翾受了伤还没有好,真想起来一脚将她踢了滚过去,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没开口,就见惠太后一把抓住了白氏的头发,直接往旁边一拖,就拖到了她跟前,扬手就打了一巴掌下去,白氏头上的发钗歪歪倒倒,发髻也散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只听惠太后厉声道:“好一张利嘴,哀家算是知道为何这么些年老太君都没有出来说过你一句半句的不是了,颠倒黑白的本事不小!你那话也敢在老娘面前班门弄斧?你个毒妇!”
惠太后这一举动,惊呆了众人,包括傅祁州都惊住了,搜索了从小到大的记忆,从未见过惠太后何时有过这样子。
李翾也懵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望着白氏道:“白氏,你这一席话哀家很是熟悉啊,仿佛在什么地方听你说过,对象好像是万之褚,你当时怎么说来着?当年不是故意丢下他,回来后对他日思夜想愧疚不安,你说你会补偿他,让他勿要怪责父亲,结果他不理会你,你哭哭啼啼让大将军觉得是他欺负了你,所以拔剑要杀了他。”
“好手段啊,让这个男人做你手里的刀,指哪儿打哪儿,不管对面的人是他的母亲还是他的儿子!这样的男人,既不配做儿子,也不配做父亲!”
话术一模一样,众人听李翾说完才回过神来。
白氏见李翾合惠太后两人联手,心中渐渐觉得自己难逃此劫了,眼睛湿漉漉的望向万鸿钧。
万鸿钧瞧着她那无助的眼神,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仿佛回到了他丢下万之褚的那一天,她就是这样望着他,让他不能不管她,她在这世间,只是一个柔弱女子,没有了他替她撑腰,她该怎么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