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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氏趴在草堆上, 看着牢门打开,她用尽全力趴出来了一些,想要看清来人是谁。
    当到万之褚脚上的那双靴子后,她停下了动作,仰头望去,万之褚的脸藏在阴影里,她的声音嘶哑:“阿褚。”
    没有听到回答,她又问了一声:“阿褚,是你吗?”
    万之褚听着她这可怜柔弱的声音,他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白氏隐在黑夜里,万之褚看不到她的样子,他转身拎起身后墙面上挂着的油灯,灯光照耀下,白氏捂住了脸,她身上的衣裳已经看不出是何种颜色,头发凌乱不堪,白氏这副样子万之褚从没见过,可是这副样子的人,他很多年前就见过了。
    望着她这副模样,万之褚觉得自己真够冷血无情的竟不觉得心疼。
    他拎着灯站在门口许久没有出声,白氏缓缓的放下挡住脸的胳膊,眼神复杂的望向他。
    “阿褚,你是来看阿娘的吗?”
    万之褚眉宇微蹙,淡淡问:“还好吗?”
    此话一出,白氏的眼泪就从眼眶里溢出来了,泪水从脸颊上滑过,就算是如此狼狈不堪,白氏双眼睛还是让人觉得楚楚可怜,他好像瞬间就明白了万鸿钧的不顾一切,可惜啊,他最讨厌的就是她这样的眼神。
    “不好,阿褚,阿娘不好!”白氏说着就哭了起来,那哭声细幼,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猫似的,让人心软不安。
    万之褚淡淡的嗯了一声,沉默了许久才说:“我和曹湘的婚约解除了。”
    白氏望着他,没有问一句为什么?也似乎并不关心为何解除?万之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看着她的反应,万之褚继续说:“祖母认了曹府的赵夫人为义女,今日办了认亲的酒席,我帮着招呼完客人,想起了你们,所以过来看看。”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和万之斓同样是你生的,为什么那么厌恶我?”
    万之褚问完,白氏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冷了几分,嘴上却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厌恶你?当母亲的,怎么会厌恶自己的孩子?”
    听着她这个回答,万之褚眉头紧锁,只听白氏继续说:“当年把你留在衡岭是娘做错了,是娘思虑不周,后来娘就后悔了,可平日你就比弟弟坚强,娘总不能把弟弟留在那里。”
    她说得合情合理,可印在万之褚脑海中的记忆却不是这样的,那一天白氏就是存了不想带他走的心思,为此她装作柔弱,装腿软心悸无法行走,让万鸿钧不得不背着她离开,万鸿钧当时是犹豫的,可在她的泪水下选择了她,兄弟二人万鸿钧总要带走一人,白氏当时同万鸿钧说,带之斓走吧,他身子弱又没有之褚机灵聪明,之褚又自小习武坚强一些。
    他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习武能有多厉害?能有多机灵聪明?能抵御千军万马吗?
    那些话,像一根根倒刺,勾在他的心尖上,难以释怀。
    “是吗?看来我今天晚上就不应该来。”
    万之褚说着就朝后退了一步,白氏一时慌了神,万之褚见状说道:“你想好了就是这个答案吗?这个地方我今晚离开之后,应该是不会再来了。”
    话落,白氏一颗心沉入深渊,眼底冰冷,似是做了极大的决定才冷笑道:“你小时候做过什么你都忘了?”
    “我做过什么?”
    他的反问,白氏冷眼睨着他,“你和那死老太婆一模一样,也难怪她喜欢你,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表面上什么事也没有,背地里跟踪查探杀人埋尸,心机歹毒。”
    听白氏骂老太太,万之褚咬紧了后牙槽,“你住口!杀什么人埋什么尸?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死了的人不是最好的证据?腐烂的尸体不是最好的证据?你丢了的那只靴子不是证据吗?”
    白氏的话听得万之褚一头雾水,他的脸色阴沉,“谁死了?什么我丢了的靴子?”
    “五岁生辰时,我亲手做了一双靴子给你,绣了小马驹那双,你忘了?”
    万之褚闻言想起了来了,那年他刚学会骑马,很是喜欢骏马,白氏给他做靴子,他问白氏能不能绣小马驹在上面?白氏说能绣但是不好看,不好看的话弟弟不喜欢,所以他就没有再说了,但最后白氏还是做了两双一模一样的靴子,靴子内侧绣了桃红色的小马,他特别喜欢,平时都放着看很少穿。
    后来万之斓同他说,他跟着陶家公子一同去河道摸鱼了,靴子被河水冲走了一只,怕惹白氏生气,反正他这双也不穿,就给他一只,瞒着白氏。
    “我问过你,你的靴子还在吗?你当时说,还在。可是万之褚,我是在外面捡到了那只靴子,回来问了之斓才又问的你,他的一双都在,你的却只有一只。”
    “你应该知道,我是在哪里捡到的吧?”
    万之褚脑子嗡嗡作响,恍惚有什么东西在心间炸了开来,他压着情绪沉声问道:“你说死了人,是谁?”
    白氏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癫狂,“把人都杀了,你不知是谁吗?”
    “我不知道。”
    “你说我和祖母杀人埋尸,我没有做过!你说我丢了的靴子是证据,那双靴子我很喜欢,平日里根本就没有怎么穿出去,更不可能穿丢了!”
    “至于我那少了一只的靴子,是被万之斓拿走了,他说他和陶家公子去河道摸鱼被河水冲走了一只,怕被你发现惹你生气,便来找我从我那里拿走了一只,我心想我平日里却是很少穿,你们又总是告诉我要谦让他,那拿走就拿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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