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回道:“有的,贵人随小的来。”
说着,也引着上了二楼。
李棠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楼下的对话,她很想告诉自己只是太巧了,只是偶遇,她同他把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么写日子他也没有再纠缠,应该只是巧合罢了。
可心中总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巧合,一个在反驳。
又想起方闻说起他在大门口呆了一夜,李棠很难说服自己这是巧合。
上了二楼,两人入了雅间坐下,李棠听到刚才那个店小二的声音在隔壁响起,她蹙了蹙眉。
俞世安坐在李棠对面看着她蹙了蹙,刚才在路口他没有看到李棠因何反常,但刚才在楼梯拐角李棠忽然间朝下看,他也顺着瞥了一眼,就瞥见了刚进来的万之褚。
看着李棠心神不宁的样子,俞世安摸不准李棠现在对万之褚是何种想法,问也不好问,说也不好说,他真应该听祖母的话将妹妹也带过来,女孩子之间聊这些事情方便。
吃着吃着俞世安忽然心头一亮,笑了笑。
李棠看着笑了的俞世安, “表哥笑什么?”
俞世安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怕胖不好好吃饭啊?”
李棠被这么一说,红了红脸,“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只是吃得慢而已。”
听着她这话,俞世安放了筷,擦了擦嘴巴说道:“你先吃着,我出去一趟。”
李棠以为他去茅房什么的,便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
俞世安出了雅间,去找店小二要了两坛酒抱着就朝隔壁万之褚和陈恪的雅间走去。
他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屋内的万之褚和陈恪都懵了一下。
俞世安望着还没有动筷的万之褚,笑道:“还真是相爷啊,刚才匆匆一瞥,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万之褚坐在正对门的位置,见俞世安抱着酒走过去,他椅子轻挪,身子往后靠去,眯了眯眼,“安祭酒?”
俞世安笑了笑,将酒坛放到了桌上,望着万之褚一副防御的姿态,他道:“相爷不必这么严肃,俞某此番入京,只是为了接表妹去渝州,与公事无关。”
听到这句话,万之褚脑中似有轰隆隆的雷声降下,李棠会和俞世安走吗?
“接六娘子?”万之褚问。
俞世安回道:“是啊。”他装作不知道万之褚和李棠有过往,有些惊讶的问道:“相爷认识俞某表妹?”
此话一出,万之褚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认识。”
“是吗?从没听表妹她提起过。”
万之褚深吸了口气,平静了心绪,俞世安不知道他和李棠的关系骗鬼呢?他这是为李棠抱不平来了?
“没提过这很正常,就算是寝兄妹也是男女有别,怎会什么事都提呢?”
俞世安点了点头,“相爷说的有道理。”
话落俞世安有说:“祖母总说表妹一人在京不放心,接她去渝州以后就在那边给她找个人家就不回来了,我们都在好照应着,非要我亲自来京城接她。”
去渝州,找个人家,以后就不回来了。
陈恪听着这话,每一个字都踩在万之褚的天灵盖上,他看了看这位祭酒大人,什么如沐春风,什么玉面公子,他还天真以为这位是个好人,果然人不能貌相,再想想也是,晋王殿下的军师祭酒,怎么可能会是个好人啊。
再看万之褚,好像每一丝神经都紧绷着,陈恪知道,只要有关六娘子,万之褚就不再是什么能沉稳,能筹谋,能冷静的人。
陈恪有些慌,但凡万之褚没忍住,俞世安可就得逞了。
万之褚还没有说话,就听俞世安道:“不说这些不说这些,相爷,许久没见了,俞某找小二要了两坛上好的陈酿,喝两杯?”
上一次他们见面还是新帝登基派他去了一趟渝州,那会儿他也正在翻天覆地的找李棠,知道俞家是李棠的外祖家,所以那时他特意和俞世安走得近,只是想知道李棠有没有去过俞府。
想起那段日子,万之褚心口堵得慌。
“是许久没见了。”
万之褚说着示意陈恪上了杯子,还上了大盏,两人各为其主,又各怀心思,推杯换盏间刀光剑影。
那酒喝了一坛又上一坛,陈恪看着万之褚越喝越沉默,心道这喝多了,晚上还要带万之斓去昭狱呢。
俞世安也喝了不少,但看上去好像比万之褚清醒一些,两人都没有停下的意思,陈恪也不好劝,寻思了片刻才猛然想起在旁边雅间里的李棠,急忙寻了过去。
李棠刚想着还俞世安出去许久了,怎么还没回来,再不回来她就要找店小二去寻了。
忽闻脚步声,她心想应该是俞世安回来,却见陈恪推开了门,一脸难为情的看着她说:“六娘子,安祭酒和相爷喝醉了,麻烦您过来帮忙劝一劝?相爷前晚着了凉生着病,昨晚还发了热。”
李棠的脸色骤变,秀眉紧蹙,她还道俞世安去哪里了?
想着刚才在桌上俞世安那突然一笑,他早看到万之褚了?还知道他就在隔壁?她有些头疼,急忙跟着陈恪过去。
推开屋门,扑面而来的浓郁酒气让她不适,看着倒了一地的酒坛,喝了这么多,两人都醉醺醺的样子,她望着外面阳光高照,青天白日这像什么话!
她望向身后的陈恪说道:“麻烦你去外面喊进俩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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