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宣太医过来瞧一瞧!”曹皇后说道。
李翾摇了摇头, “不用, 哀家都没觉得疼, 现在这乱糟糟的, 一会儿再说。”
听她这么说,曹蔻没有再坚持,总觉得若是真的很疼,李翾也坚持不住,便忙着安排宫人去扑火,还想着能不能救出里面的岑婕妤。
还在哭闹着的八皇子看着李翾手上的那血,像是有什么哽在了喉中,他想救岑婕妤,可是已经救不出来了,就连他这小命,都是李翾救出来的……
不到一会儿,惠太后和傅祁州都赶过来了,宫人禁军都在扑火,大火扑灭后从里面抬出来几具烧焦了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只凭身上佩戴的首饰才能认出身份来。
岑婕妤就在其中。
八皇子看着岑婕妤的尸体哭得不能自已。
李翾也就撑到八皇子认出岑婕妤来就晕过去了,透着清晨的第一缕微光,曹蔻看着面色惨白的李翾,后悔不已!
直至她晕了,宣来了太医,傅祁州才发现他受伤,一时间有火无处发,冲着曹蔻劈头盖脸的就来了一顿,惠太后看着曹蔻也是折腾了一晚上一脸的疲色,还被傅祁州这么凶,当场也没有给傅祁州留面子。
“凶什么?这火是皇后放的?”
说起来,这是惠太后为数不多的凶傅祁州了,傅祁州愣了一下,终是不敢跟惠太后顶撞,抱着李翾回了东慈宁宫。
曹蔻虽疲惫,但她也后悔没有那个时候宣太医来给李翾看一下伤势,导致李翾后面晕倒。
所以,傅祁州后面这一通无能狂怒,她也没放在心上,看着惠太后安慰的眼神,她微微颔首柔声道:“母后也回去歇息吧,天亮了,寒露重,回去后让小厨房煮一碗姜汤喝下,免得着了寒。”
惠太后轻轻的拍了拍她,“哀家知道了,你也回去,这里让他们来弄。”
“好!”
天渐渐亮了,冷风吹过空气中还弥漫着烧焦的气息,曹蔻感觉有些冷意卷席而来,打了一个寒颤,她带着人去了东慈宁宫看李翾。
东慈宁宫内,李棠睡得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平日里睡得不是很深,可昨夜李翾起来离开了,宫内闹哄哄的都没有把她闹醒,她醒来还是因为傅祁州抱着李翾回来吵醒的。
李翾受了伤,幸好不是很严重,但傅祁州的脸色是真难看,她担心李翾,想要靠前去看,可傅祁州紧紧的守在一旁。
太医给李翾处理了伤口,傅祁州站在贵妃榻前,死死的盯着李翾的脸。
那样子,像是对李翾有通天恨意一般,李棠心头咯噔一下,却没有在面上显露出来。
她望着李翾身上的那身衣裳,已经脏了,让白苓去取来一套干净的。
“陛下,妾身先给太后娘娘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吧。”
傅祁州回头看到李棠手中的那身衣裳,冷着脸起了身走了出去,白苓急忙过来说:“六娘子,奴婢来吧。”
李棠道:“搭把手,我们一起。”
李翾这是发生了什么李棠完全不知,趁着给李翾换衣裳的时间,问了白苓:“宫内发生了什么事吗?太后是如何受伤的?”
白苓面露难色,低声道:“灵毓宫走水了,主子为了救八皇子受的伤。”
李棠的脑海中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闪而过,她没有抓住。
傅祁州在外面,望着天际泛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来。
东慈宁宫离灵毓宫是最近,就算她最先到那里,派人进去救人不可吗?何必要自己去救人?
她到底是要干什么?
曹皇后来时,傅祁州正站在外面,她走近微微福身,“陛下。”
“你怎么过来了?”傅祁州问。
曹蔻起身抬眸望向他,柔声说道:“臣妾过来看看母后,她怎么样?”
傅祁州未语,脸色阴沉,曹蔻也不在意,淡淡提醒:“马上就要早朝了,不如陛下先去忙,母后这里交给臣妾。”
看着曹蔻这张不闹不怒的脸,傅祁州有再大的气也不好再发泄,甩袖离去。
后来,灵毓宫失火的原因也没有查出来,傅祁州下了旨晋了岑婕妤的位份,以太妃之位葬入皇陵。
八皇子年纪还小,岑太妃死后伤心绝望惶恐不安。
一直到李翾伤势好了许多,她才问起白苓:“八皇子怎么样了?”
“回主子,皇后将他安顿在灵福宫住下了,有人伺候着,情绪低落,倒是没有再哭闹了!”
李翾眉头轻蹙,八皇子若是到年龄了,娶了妻那可以去宫外开府了,可他也还没有到开府的年纪,在这宫内跟着母亲住,如今岑婕妤没有了,先帝的孩子惠太后和她,总要有人出面。
李棠本只想在这宫内住一晚的,偏偏李翾受了伤,她没有办法,只好在宫内陪着李翾。
听李翾提起了八皇子,她坐在一侧,那曾经没有抓到的感觉又生出来了,这次更清晰了一些。
她皱了皱眉,询问道:“姐姐,八皇子如今年纪还小,需要安排人养他到开府吧?”
李翾闻言眼神缓缓的看了过来,白苓亦是,看了一眼李棠。
姐妹俩四目相对,李棠知道自己猜对了。
在回想起傅祁州那阴骇的眼神,李棠总觉得这宫墙之内像是一张深不见底的网,勒得人难以喘息。
八皇子最终还是交给了李翾抚养,不过事不是李翾自己办的,岑太妃下葬后,曹蔻觉得八皇子一人住在灵福宫不太合适,先去问了惠太后,惠太后有傅祁州,还有俩公主,无心养其他孩子,再想到李翾跟前一个孩子也没有,便让曹蔻问问李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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