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翾说道:“你去看看,大清早的,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白苓放下木梳,小跑着去开了门。
开门见神色慌张的芙蓉,她知道这是文美人身边伺候的芙蓉姑姑,皱了皱眉,“芙蓉姑姑怎么来了?”
芙蓉见是白苓,急切道:“太后娘娘可起身了?奴婢有要事要禀!”
“何事?有关文美人的?怎么不去找皇后,太后她不管后宫之事。”白苓道。
芙蓉摇了摇头,只道:“和陛下有关,求白苓姑姑禀报一下太后娘娘!”
听闻和傅祁州有关,白苓不敢耽搁,急忙让人进来,带到了门口才道:“你稍等,我去和太后娘娘说一声。”
“多谢白姑姑。”
白苓匆忙进屋,李棠回头问道:“什么事?”
白苓低声道:“是福庆宫的芙蓉姑姑,说有关陛下的事情要和娘娘禀报。”
李翾闻言顿了一下,随后望向铜镜中的自己,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皮肤白皙红润吹弹可破,正是大好的年华,她满意的笑了起来。
一旁的白苓轻声道:“主子,让她进来吗?”
“让她进来。”
白苓出了门,望着芙蓉说道:“太后娘娘让你进去。”
芙蓉听李翾见她,如释重负,跟着白苓入了殿内,李翾还坐在梳妆台前,芙蓉到了跟前跪下行礼道:“奴婢福庆宫掌事宫女芙蓉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
李翾一只手捏着木梳,一只手顺着青丝,闻言后缓缓转过身子,言辞淡然的问道:“福庆宫出了何事?怎么不去找皇后找到哀家这里来了?”
芙蓉趴在地上磕起了头,“娘娘,出大事了!”
李翾秀眉微蹙,“什么事儿,起来回话。”
“陛下和文美人没了! ”
芙蓉话落,李翾拿着梳子的手一抖,神色瞬变,站在一侧的白苓也瞬间变了脸,她看了一眼李翾,扬声道:“芙蓉姑姑,诅咒陛下可是要杀九族的大罪!”
“奴婢不敢!太后娘娘,昨夜两位主子一直没有叫水,奴婢们以为是久这样睡了,不敢打扰,今儿个奴婢觉得要到陛下起身的时辰了,所以才进去!陛下和文美人都赤着身子,耳鼻眼都流了血出来……”
芙蓉话落,李翾像是备受打击,身子一软,差点就倒了下去,白苓急忙过去扶住,只听李翾厉声道:“此事你不去通知皇后和惠太后你来通知哀家?”
芙蓉一时间没明白李翾话里的意思,匍匐在地,身子抖如筛子。
“太后娘娘恕罪,奴婢被吓坏了,六神无主了!请太后娘娘恕罪!”
望着地上的芙蓉,李翾示意白苓,白苓上前将芙蓉扶了起来,叮嘱道:“芙蓉姑姑,你听好了,你是在外面碰到了我然后告诉我福庆宫出事!然后你要去禀报给皇后,我替你去禀报给惠太后,明白了吗?”
芙蓉感觉脑子中有一根弦崩的就断了,她只想着救自己的命,却没想到,陛下不是小太后的亲儿子,皇帝死了,她是福庆宫的宫女,皇帝死在了福庆宫,她不去找皇后和惠太后,却来禀报小太后,这是要害死小太后啊!
她眼神慌乱的往下李翾,只听李翾说道:“哀家去福庆宫看,你现在立刻去坤宁宫禀报给曹皇后,记得说你在路上遇到了白苓。”
“奴婢记下了! ”
白苓将芙蓉送出了宫门匆匆返回,低声道:“主子,怎么办?”
李翾走到屋门口,看着外面天色灰沉沉的,寒风簌簌作响,像是这场雪要下到年边去。
听着白苓的话,她淡淡道:“什么怎么办?你让人通知万大人,再通知彭大人。”
“奴婢知道了。”
“迅速去安排,你再亲自去一趟西慈宁宫。”
李翾话落,白苓匆忙去办,傅祁琅起身梳洗后便过来给李翾请安,恰好在门口撞到行色匆匆的白苓。
白苓行礼:“殿下早。”
“姑姑,母后起了吗?”
“起了,在里面呢。”白苓说着,傅祁琅人已经走到屋门口,还不待问白苓是否出了什么事情,就听到屋内传来了李翾的声音。
“祁琅?”
“母后,是我。”
李翾道:“这天冷,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母后都起了,儿臣怎可偷懒?”
说着人进了屋,穿着李翾让人给他做的紫色锦衣,身上披着狐狸绒的披风,他这长相,偏像了岑婕妤,生得眉清目秀的,看着也面善。
“白姑姑刚才急匆匆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问,李翾的神色就严肃了下来,拉着他的手在一旁坐下,叮嘱道:“这几日你不要出东慈宁宫,就说身子不适感了风寒,我让太医来过来你瞧瞧。”
傅祁琅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但转瞬后就是一片清明。
“儿子听母后安排。”
李翾看着他这样子,沉思了片刻还是觉得有些话该说一说,“祁琅,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望着李翾的眼神,傅祁琅柔声道:“儿子并无什么想要的。”
李翾微微摇头,“怎么会呢?”
“无论大小,人都是会有想要的东西的,有人的想要游历山川,有的人想要升官发财,有的人则是和有情人白头偕老,所以你想要什么?”
傅祁琅想起了岑婕妤,她在这宫内活得毫无生机,她每日最鲜活的模样便是夕阳西下时,她坐在宫墙下的长椅上痴痴的望着夕阳落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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