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王殿下?”
卫婉宁愣住了,“怎么是你?”
某人笑了笑,“令兄临时当差来不了,托本王送你回府。”
卫俊鸿自幼习武,于去年考取武举,获授左班殿直卫,在宫中当差,就算不当班时,若有急召,也需即刻到岗。
卫婉宁实在没想到,这种百年不遇的事,竟然就发生在了今天。
好吧,浪费了一次叫锦容与大哥见面的机会,她也认了,但无论如何,巽王来送她,总是有些不合适。
更何况,她前几天才说过,不坐他的车的……
身边,锦容也同样一头雾水,瞧了瞧自己的堂侄,又看向好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卫婉宁怕好友误会,只好解释道,“难得来一次,想与你多说会儿话,我原是叫我大哥来接我的。”
锦容似乎明白了,瞧了瞧好友的神色,小声问道,“那,要不我派人送你?”
如此当然是最好,卫婉宁正要应下,余光一瞥,却瞧见门内的后花园中,朱光深正向她看过来,目中似乎还带着几分韫色。
她心间一顿,立时改了主意,对马上的青年笑了笑,道,“那就有劳殿下了。”
语罢便与锦容作别,登上了马车。
待她坐稳,车马立即前行。
锦容仍旧一头雾水,而王府门中,朱光深却已经变了脸色。
她居然上了巽王的车!
这是怎么回事?
~~
眼看礼王府已越来越远,卫婉宁收回思绪,下意识的环顾四周。
这才发现这车厢内颇为宽大,却仅有一条座榻,榻前摆了一张条案,上头搁了几本书卷,一套青白釉的茶具,看起来像是巽王自己的座驾。
她一惊,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此时巽王本人正在前头骑马,必定是将车驾让出来给她的。
这可不好,此番大哥叫巽王来送她已是不妥,如今又堂而皇之的叫巽王在外头骑马,如此人情,以后可要怎么还?
正想着,恰巧微风撩起车帘一角,她忍不住朝外看了一眼,隐约瞧见那位青年正骑在马上,高大身姿随马蹄在微微颠簸。
他今日没穿蟒袍,只一身暗云纹的玄色锦衣,头顶墨发高束,只是京城常见的贵公子的打扮。
只是未等收回目光,车前的人却似是察觉了什么,忽然回过了头来。
她躲避不急,对方的视线撞了去。
四目相对,卫婉宁的笑意一下凝在了脸上。
那青年也微微凝了下眉,似乎有些不解,想问她为何偷看自己,又有什么好笑的。
卫婉宁尴尬至极,只得慌忙移开目光,还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两声,尽管对方并不能听见。
朱永琰微不可察的牵了牵唇角,重又回过头去。
车马还在行进,卫婉宁正襟危坐,不敢再乱看,百无聊赖下,只好将目光投向条案上的书卷。
这才发现,最上头的那本,竟是《九州草木谱》。
此乃记录奇花异草的名作,收集了世间近百种名贵花木的习性及种植方法,细致齐全,无出其二。
作为一个喜爱花草的人,卫婉宁早就听过这本书的大名,也知道历经战乱,此书仅存孤本,世间难觅其踪。
却没想到竟是在巽王手上。
她一时间大感意外,两辈子加起来都只听说巽王文武双全杀伐果决,却不知他竟同她一样喜欢养花种草。
伴着这个意外发现,马车终于到了镇国公府。
卫婉宁不敢逗留,待车停稳便赶忙下了车,却见巽王也已经下马,她忙上前行礼,“今日实在烦劳殿下。”
巽王颔了颔首,问她道,“听说今日园中有人落水,姑娘没事儿吧?”
卫婉宁一顿,倒也没瞒他,“落水的正是小女二妹妹,叫王爷见笑了。”
“没事,”
那青年笑了笑,“湖边地滑,每次宴会都有几个落水的,且大都还是女子。”
不错,上辈子她在宫中多年,每逢哪家举办宴会,总能听说落水事件,要么争风吃醋,要么英雄救美。
卫婉宁险些没忍住笑意,努力平复了下,才点了点头。
哪知紧接着,却听对方咳了咳,问她道,“不知方才在车中,姑娘为何看本王?”
第8章
卫婉宁实在没想到他会问出来,登时红了脸道,“是小女见殿下桌上有本草木谱,没想到殿下也是爱花之人,一时意外,所以……”
朱永琰哦了一声,“你说那本九州草木谱?的确是本奇书,姑娘若喜欢,拿去便是。”
卫婉宁吓了一跳,忙婉拒,“如此珍贵的书,小女岂敢夺人之美?”
他却笑道,“本王已经读过了,你可以拿回去看,看完再送还给本王便是。”
这样啊……
说实话,卫婉宁的确有些心痒,又见他已经亲自从车里取了出来,只好伸手接过,道了声谢,心间打算将书抄下,改日再还给他便是。
正在此时,父亲卫崮从府中出来了。
原来是方才下人们远远看见巽王的车驾到,便赶忙进门去禀报了主子,今日恰好父亲在家,自然亲自出来相迎。
“父亲。”:ノ亅丶說壹②З
卫婉宁怕爹误会,忙禀报道,“今日大哥临时有事,幸亏殿下帮忙送我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