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崮忙也向青年道谢,“多谢殿下今日照拂小女,不知殿下可有空移步府中一坐?”
“不必客气,”朱永琰瞥了一眼今日未带帷帽的少女,淡笑道,“本王还有事,今日便不入府了。”
语罢朝卫崮点了下头,转身踏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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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巽王车驾远离,卫婉宁随父亲踏入府中。
卫崮问,“可是今日出了什么事?婉卉似乎先回来了。”
卫婉宁收回思绪,顺势禀报道,“确实出了点事,今日二妹妹掉进了礼王府的湖中,三妹妹去救她,却被她冤枉,险些叫外人看了笑话。”
卫崮皱起眉头,“阿卉怎的如此不小心?”
卫婉宁正色道,“二妹妹虽然平素有些不懂事,但应还不至于胆大任性到自己去冒险,只是今日我们都不在旁,没能亲眼看见经过,她自己也不肯说。”
语罢稍顿,她又转而道,“但她冤枉三妹妹一事,只怕不能不了了之。二叔走时她还小,一家人宠着便罢了,但如今她即将及笄,不能再没了是非。”
这话一出,卫崮也有些头疼。
说实话,他自认领兵打仗是一把好手,却治不好家。
当年二弟走后,他同老母一样,对二房的弟妹及一对年幼的侄儿侄女多有愧疚,所以尽可能的照顾他们,甚至将侄子卫俊英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对其视若己出,然侄女婉卉却只能由二弟妹自己带着。
母女俩这些年的确大小事不断,叫府里不得安宁。但他身为大伯,又不好管得太多……
“我明白父亲有难处,此事您也不必出手,交给我就好。趁着眼下还有转机,当整治的便该及时整治,否则他日府中人心俱散,对谁都不好。”
卫婉宁看出爹在犹豫,及时劝道。
卫崮终于点头叹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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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婉宁告别了父亲,一路回到自己房中,才换了衣裳,却见小丫鬟阿秋急忙来禀报,“姑娘,二夫人领着二姑娘去了老夫人跟前告状,说您同三姑娘今日在王府不管二姑娘,叫她落了水,现在老夫人叫您过去呢!”
好家伙,这还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雪梅雪雁相视一眼,都给气笑了,卫婉宁倒很是淡定,道了声“我这就过去”,便领了连个丫鬟去了祖母院里。
到时只见,府中女眷们都在,卫老太太坐在厅中上首,其下依次坐着大夫人乔氏,二夫人薛氏及三夫人祁氏,卫婉卉及卫婉清则立在一旁。
两人都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裳,神色却有不同,卫婉清坦坦荡荡的,见了她主动唤了声大姐姐,卫婉卉一见她,却目光有所躲闪。
卫婉宁收回目光,上前向祖母行礼,只听祖母沉声问道,“阿宁,今日你们姐妹都在礼王府,阿卉落水一事,你可知情?”
卫婉宁点头道,“知情,事发时我正在不远处同溧阳郡主说话。”
这话一出,没等卫老太太说什么,一旁的薛氏立时急道,“你们姐妹既都在,怎么叫阿卉落水了?现如今天还凉着,这么一闹,未准又要生场病。”
祁氏一听就不高兴了,忍不住道,“二嫂这话说得,难不成是阿宁阿清把她推下去的?”
薛氏登时要反驳,眼看卫老太太已经皱起了眉,大夫人乔氏只好缓和道,“二位弟妹都先别急,有话好好说才是。”
卫婉宁这才续道,“二婶有所不知,今日自耒阳郡主一到礼王府,二妹妹就跟她在一起,后来二妹妹怎么落的水,除过她自己只怕就只有耒阳郡主知道。不过当时我问二妹妹,二妹妹却只说自己不小心。这些事,她今日回来后难道没同您说?还是现在又改了主意,想起自己是怎么落水的了?”
这话一出,众人当即都看向卫婉卉。
卫婉卉欲言又止,还是摇了摇头,“的确是我自己不小心。”
薛氏不信,又欲张口,却听卫老太太沉声问道,“你果真是自己掉下去的?好好地去王府做客,跑去水边做什么?平日里教你的规矩礼节都忘了吗?”
老太太满脸严肃,叫堂中气氛陡然紧张起来,薛氏一时没敢开口。
卫婉卉也吓了一跳,“祖母,我,我……”
卫婉宁看在眼中,趁机道,“在自己家中有什么害怕的?二妹妹要知道,你姓卫,是卫家的姑娘,除了咱们自家人,天底下没人真心向着你。就比如今日,幸亏三妹妹眼疾手快拉了你一把,当时除过她与雪梅,可有别人救你?”
三夫人祁氏忍不住哼了一声,“只可惜我们阿清还差点被冤枉……”
卫婉卉面上阵红阵白,却还是不肯开口。
卫婉宁又道,“二妹妹,自家人拿真心待你,但若你不珍惜,下回谁还会对你好?”
卫婉卉毕竟还小,几方压力之下,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是,是表姐说喜欢湖边的杏花,我想去替她摘,本来兰月拉住我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松了手,我没站稳,就摔下去了……”卫婉卉哭道。
卫婉宁早猜到如此,又追问道,“既如此,你落水之后却未见她的影子?”
卫婉卉摇头,“不知道。”
她平素最好面子,如今再度说起当时的窘态,简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卫婉宁却没放过她,继续道,“你既知道湖边危险,便不该去,更不该在三妹妹救你之后又冤枉她,伤了她的心不说,还险些叫外人看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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